代号:047

铁翎,原名陈建云.男,1979年生.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学生时代习诗,在《诗刊》《星星》《诗神》《飞天》《绿风》《语文报》等报刊发表过作品.现致力于小说创作.供职于甘肃省成县第一中学.

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确信这一点.七岁的时候我杀了一只狗,这只狗竟然把我刚穿了一天的新鞋子拖进了猪圈.十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杀人.那是一个土匪头子,当然啦,他确切的身份应该是我的姐夫.他把我的姐姐带到山上去当了他的压寨夫人.为此母亲哭瞎了眼睛,父亲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上吊死了.我杀了他.我杀他的时候,他醉得跟死猪一样.我找来一把杀猪刀并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满是横肉的躯体.我不知道究竟捅进了什么部位,心脏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只是有一股热血喷了我一脸一身.哼都没哼一声――我是说我的姐夫,这个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这让我很是失望,我甚至觉得跟杀一条狗宰一头猪没有什么区别.我的姐姐就躺在他的身边.她被我的动作惊醒了.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没理她.我只是瞥了一眼她的身体,很白.是的,我的姐姐的确很白.

我把杀猪刀别进腰里,用袖子抹一把脸上的血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常常回想起这些场景.每当想起那些死在我手里和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我的内心就非常愧疚.我的双手沾满了.我相信,正是这些浓重的味儿让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老了,我的大脑已经不够灵活,我的双手已经不再有力,甚至我的双腿,只能蜷缩在轮椅里.尽管如此,我还是坚持活着,并且将继续坚持下去,直到老天爷来把我带走.

我还活着.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若干年后,我的身份是军统局的一名特工.我的编号是047.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第47个?第4组第7个,或者第4个?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我没搞清楚,我始终都没有搞清楚.我只知道047就是我,我就是047.事实上,我也没兴趣搞清楚.我感兴趣的是:杀人.

我们的头儿姓戴,叫戴雨农,又叫戴笠.他是我们的局长.我们私下里都把他叫作戴草帽.后来我才从一个农民的口里弄明白,草帽和斗笠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但不管怎么说,戴草帽这个称呼还是很流行,有时候我们甚至把“戴”字取掉,直接喊“草帽”.草帽,多好.像我,就没有名字,所有的人都没有名字.我们这一组五个人:041――043――045――047――049――

看,都没有名字.当面是不敢喊的,头儿很凶,他是委员长跟前的红人.他只要眉毛一皱,十有有人就会掉脑袋.

我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干掉一个德国佬儿.这个德国人弄到了一把剑.他要把这把剑带回德国去.一把剑本来没什么了不起的,问题是,这把剑是乾隆的.想想看,皇帝老儿的随身之物,怎么能让外国人拿去呢?我们去了三个人.041、049和我.他们两个把风,我潜进了德国佬的卧室.卧室很大,也很漂亮.我大大方方地走了一圈.这是我的习惯.我不害怕.我从来没有害怕过.然后,我走到他的床前.我用衣摆对着那个德国佬儿.我穿着长襟大褂,褂子上有两只很大的对襟口袋.我就用自己的口袋对着他,当然啦,口袋里还有一支左,1925年德国造,上还安装着一个小小的玩意儿――千万别小看这玩意儿,它会让你的在射进对方身体的时候,只发出极为轻微的“啵”的一声,就像是随便吐了一口痰.真有意思,我竟然拿着德国人造的玩意儿来杀德国人.不过,我还真是很喜欢这支.我习惯不时地拨动它的轮子,当轮子飞快地转动的时候,我就能够产生一种愉悦,我敢说,那种快感是在女人身上得不到的.

我迟迟没有开.我在等他醒过来.我喜欢看对方满眼惊恐的样子.我“嘘”了一声,但他只是咂了咂嘴巴,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情况的突然变化让我不得不临时改变自己的计划.他旁边躺着一个女人.她这时候刚好醒过来.我只好扣动了扳机.一股灿烂的火舌喷了出去,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钻进了德国佬的心脏.是心脏,我曾在一百二十多个人身上做过试验,打左眼就不会打中右眼,打心脏就只能是打中心脏.这么说吧,天上飞过一只鸟儿,你如果要我把它的打下来,那就一定是了,而不会是睾丸什么的.为此,戴草帽曾经很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已经是很高的奖赏了,平时,你根本近不了他身前三尺.我赶在那个女的张开嘴巴即将喊出声之前开了第二.她的那声喊叫就只能留给阴曹地府的阎王爷了.我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尽管我对自己的法很自信,但我还是很认真地试了试他们的鼻息.我是在执行任务,这任务是党国给的,我就必须一丝不苟地完成.我确信他们已经被阎王爷的勾魂使者给勾走了.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女的竟然是中国人.也就是说,我在德国人的寓馆里杀死了一个中国同胞.但我不后悔.我从不后悔.没什么可后悔的,谁让她去陪外国人睡觉呢?她的脸孔因为害怕而扭曲变了形.她同样着身体,但她没有我姐姐白.

我顺利地带回了那把剑.它装在一个紫檀木盒子里,用黄绸布一层层地包裹着.我打开看过,剑身上镶嵌有七颗硕大的宝石,当时是夜间,光线惨淡,但在微弱的月光的映射下,那把剑依然珠花四射光彩夺目.这就是皇帝老儿用过的东西,真他妈奢侈.我把剑直接交给了草帽,啊不,局长.事实上,除了我知道此行的真正任务以外,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041和049只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干掉那个德国佬儿,却不清楚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拿回乾隆老儿的那把剑.头儿很高兴.他额外奖赏给我100大洋.我不是个贪心的人,所以,我给041和049各分了20块大洋,又请大家伙儿搓了一顿,在翠红楼潇洒了一回.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姚红的.那天晚上,弟兄们的兴致很高.我的兴致也很高.我把左拍在桌子上,让老鸨儿把她们最好的姑娘带上来.老鸨儿显然吓坏了,她说,军爷,您甭急,就来了,就来了.翠红楼所有的姑娘站成了一长溜儿.弟兄们咕嘎咕嘎地笑着,我也咕嘎咕嘎地笑着.之前我们消灭了十二坛烧酒.这些烧酒现在都化成了一团团的火焰,在我们的身体内部燃烧着.我准备让弟兄们先挑,但我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发现其中一个姑娘很像我姐姐.自从十六岁那年走了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也再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和姐姐.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她们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活着,或许跟这些们一样,在卑贱地讨生活――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先挑了那个像我姐姐的姑娘.她有点儿腼腆,有点儿忸怩.这没什么,我一抱子把她拦腰抱了起来.我抱着她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我把她扔在床上,像剥洋葱一样把她拨了个精赤.她确实很像我姐姐.她很白,跟我姐姐一样白.她的眉眼儿,她的柔弱劲儿,都跟我姐姐一个模子.

我坐在床前的一只藤椅上.我抽着烟.我不时地把烟圈吐向她的.

我问她:几岁了?十九.几岁了?十九.几岁了?十九.

我问了三遍,她回答了三遍.我决定干掉她.当然啦,这个“干”字不是那个“干”字――虽然我喜欢杀人,但当面对一个十九岁的女性的时候,我会暂时把杀人的事情抛至脑后.我扑了上去.这个时候不需要什么章法.我很强悍地进入了她.

然后,她喊了一声:哥哥!

我们这次的任务有一定的难度.我们要去杀一个读书人.这个读书人在社会上的威望很高,人们管他叫“教授”或者“学者”.他到处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抨击党国政府的弊端.委员长很恼火,非常恼火.头儿也很恼火.他命令我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让他闭口.你知道,杀一个人是很容易的,这费不了多大的事情.问题是,这个读书人是一个公众人物,有那么多的人紧紧团结在他周围,拥戴着他保护着他.我们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他,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糟糕的是,在干掉他之后,我们自己如何脱身?我们的身份都是秘密的,一旦在公众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下场只有一个:消失.没有谁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公众不会,党国更不会.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有时候我想,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除了杀人以外我没有任何爱好和乐趣.我想过很多次,但我没有想出个名堂.想不出就不想了,这没什么了不起的.让我头疼的是这个读书人,他在市中心的广场上举行演讲.成堆成山的工人和学生还有别的什么人,总之人很多,他们汹涌着,呼喊着,群情激愤.我挤过人缝,朝那个读书人靠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等这就够了.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他站在高高的用桌子拼成的台子上,不住地挥舞拳头,他花白的头颅在灿烂的光线下闪闪发光.我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翕,唾沫星子乱溅.不能再等了.我感觉到周围的人群在骚动,如同巨大的火山,马上就要爆发.热得要命,是真热.我用袖子擦了擦汗,又擦了擦,不起什么作用.我不得不撩起褂子宽而长的衣襟――当我擦完汗,低垂下衣襟的时候,那个读书人倒了下去.我似乎听见了“啵”的一声轻响,又似乎没听见.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必须赶在人们明白之前离开现场.他们还不知道有一颗金属穿过了他的头颅.我迅速转身,向旁边穿插过去,同时不忘戴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草帽,是草帽,农民头上戴的那种.局面有些混乱,很混乱.我在往出挤的时候被人碰倒了.有人踩了我的脚,紧接着有人倒在了我的身上,有一双大脚直接踩中了我的肩胛骨.疼,很疼,钻心的疼.不行,我必须尽快离开.我的全身开始发力,是发力,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二十分钟后,我挤出了广场.我一瘸一拐地进了一条窄小的胡同.

姚红在家里给我包扎伤口.是的,我有了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家.但我确实有了一个家.姚红就是翠红楼的那个姑娘.我说过,她有点儿像我姐姐.她管我叫哥.那天晚上,当我从她身上滚下来的时候,她哭了.我不耐烦地喝斥了她一声.我最烦女人哭.她的哭声就变成了无声的啜泣.我重新回到藤椅上,继续对着她的抽烟――这不是怪癖,是习惯.我的习惯就是这样.这时,我看到了一片红色,是一片,鲜艳的红,它在她裸露的大腿边,拖了长长的一溜儿.我的头有些发懵.我他妈的是说,我在妓院里玩了一个处女,处女,真正的处女.

我把姚红赎了出来,给她租了房子.我有的是钱,大把大把的钱,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花.我给她租房,买家具,给她买衣服买法国香水,反正,能买的我都买了.于是,姚红的住处就成了我的家.她给我做饭,洗衣,捶背.她管我叫哥,但我们不是兄妹.

有人走火了.我是说,我们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

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叫山本的日本少将,一个疯狂的杀人魔鬼,一个.我们中了埋伏.043当场就倒了下去.一颗擦过我的左臂,火辣辣地疼.妈的,有人出卖了我们.我感到背心一片冰凉.我感到全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我滚到了一处墙角,那儿有一大堆杂物.我开还击.一个机从墙头上栽了下来,又一个机栽了下来.

八格亚鲁――八格亚鲁――

声暂时停止了,他们在喊话.

我咬着牙,不吭一声.

他们从墙头上扔下来一个人.是049.

去你的八格亚鲁.我猛地打了一梭子,然后,蹿了出去.041和045紧跟着我.我不能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一直跟着我们,那些玩意儿在我的耳边发出嗖嗖嗖的响声.

我死了两个弟兄,剩下的都挂了彩.我把041和045送进医院.我自己不打紧,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我说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离开医院,马不停蹄地赶回我的家.姚红在等我.她每天都在等我.我的样子吓了她一跳.我的左臂上缠着纱布,额头上也是.她紧张地走前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说,哥等

脱衣服,脱.

我命令她.我经常这样命令她.

哥等

脱.

她不再吱声儿,顺从地把手伸向衣扣.她先解开了脖子下的第一个扣子,然后是第二个.她鲜亮的“托”地跳了出来.我咽了口唾沫.她的让我着迷.她继续解扣子,直到完全裸露出身体.她躺下去,像一尊玉雕,洁白无瑕,充满诱惑.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我坐在椅子上.我经常坐在椅子上.我开始抽烟,并把烟圈喷向她的.第一支烟抽完了,我又点上第二支.我今天很有耐心.我决定抽三支烟.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想把自己往日的习惯改变一下.事实上,第三支烟刚抽了一半,我就忍不住了.我受了伤,被医生缠了纱布,但这丝毫不影响什么.我还有右臂.我相信,有一只胳膊就够了.我慢慢地走向姚红.这也跟我往日的习惯不一样.往常我都是扑上去的.我走过去,俯下身子,覆盖她.我让自己进入她,缓慢地,让她的躯体和我的躯体完全叠加在一起.这是一种侵占.

我侵占着,用力地碰撞.她着.她扭动着如蛇般的滚烫的躯体.

最后,她眼光迷离地喊了一声:哥哥!

我停下来,但没有立马从她的身上滚下来.我只是跟往日一样,伸出右手去抚摸她.她出了汗,脸上柔软而湿润.我的手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滑,搭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我的手猛地用力,卡住了她的脖子.

我仔细地检查了姚红的住处.在一处夹壁里我找到了一个小型电台,一把小巧的巴掌大小的.上刻有几个字:山口美惠.我想了想,又把它们放回原处.我厌倦了自己的这个家.我经常厌倦.这么说吧,如果我厌倦了某个人,就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现在,我厌倦了这个家,非常非常地厌倦.我放了一把火.

很长时间里,我都打不起精神.我变得郁郁寡欢.我甚至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经常梦见那些死去的人,一会儿是那个读书人,一会儿是姚红,一会儿又是那些被我当作活靶子练了的监狱里的囚犯.伴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消息.不用说,情形越来越糟,党国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事实上,党国的军队似乎从来就没有打赢过.报纸上和我的耳朵里天天是共军攻陷某地的信息.日本人走了,共军又来了.我不气馁,一点儿都不.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无所谓了.我只是觉得厌倦,厌倦,厌倦等无边无际的厌倦,无边无际等

我们开始作撤退前的准备.堆积如山的文件,需要带走的都挑了出来,剩下的付之一炬.同样堆积如山的还有那些金银珠宝,它们开始被秘密地运往台湾.头儿的面目那段时间非常狰狞.我们没有人再叫他戴草帽,也不叫他草帽,那没意思.我们恭恭敬敬地叫他局长.一天深夜,头儿的专机起飞了.我躲在暗处看着它消失在灰暗的夜空中.两个小时后,这架美国造的型号为DC-47的飞机将坠毁在一个不可预知的地方,不出二十四小时,所有的报纸上都将出现这架飞机坠毁和戴笠身死的新闻.一切都天衣无缝,一切都朝着预想的进程发展.我抽了一支烟,然后回到自己的车上.

头儿说,安排好了?

我说安排好了.

头儿说,那就走吧.

我们要去南京,在那里与委员长会合.之前,头儿接到密令,让他只带三二心腹赶到南京,其他的,咔嚓――是的,我是头儿的三二心腹之一.头儿安排其他的人坐他的专机先走,当然啦,头儿是送他们去鬼门关.我们乘着夜色赶路.车子驶出三十公里,开始上山.头儿微闭着双目,他在休息,他太累了.我也微闭着双目,我也在休息,我也太累太累了,真的,我实在太累了.再驶出二十公里,汽车开始盘山而下.它像蝌蚪一样,在弯曲的公路上行驶.我看着它拐弯,打滑,然后糊里糊涂地冲下了悬崖.是糊里糊涂,我也糊里糊涂.我在草坡上睡了一觉.我相信头儿和他的心腹已经尸骨无存了.我发誓,那是我最后一次杀人.


我带着那把剑,就是乾隆老儿的那把.剑鞘里藏着一张小纸条,是小,它只有拇指宽.它在头儿收到密令之前到达我的手里.纸条上说,干掉头儿和其他人,带上剑直接飞台湾.头儿不知道的是,我,047,他属下的一员特工,可以直接接到来自党国的任何命令.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没有去台湾,没有.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我担心有朝一日海水会淹没了它,真的,我怕死.我越来越怕死.事实上,我已经死了.所有的报纸都登了消息,在戴笠座机失事的同时,军统头号杀人魔鬼047和他的同伴坠下了万丈悬崖.他们称我为头号杀人魔鬼,嘿嘿,头号,杀人魔鬼,嘿嘿.

我现在不叫047,047已经死了.我现在是一个叫德旺的老汉.德旺老汉有一个婆姨,这个婆姨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他们成天在我脚边绕来绕去,像一群吃不饱的小猪,哼哼唧唧哼哼唧唧.我老了,走路打摆子;我聋了,需要别人在耳边大声吆喝才能听清楚;我说不出话来,经常支支吾吾半天让听的人不知所云;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我只是偶尔出了一趟门.

若干年后,报纸上登了消息,说是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乾隆的墓葬,最有力的证明就是乾隆御用的尚方宝剑躺在尸骨的旁边.七岁的孙子咿咿呀呀地给我读这则新闻.我“唔”了一声,又“唔”了一声.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我老了.但我还坚持活着.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走进了我的院子.他俯身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你认识047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努力睁开浑沌的眼睛.我看见他的嘴角升起一丝微笑.他说,那么,你认识德旺老汉吗

不,不认识!这次我非常坚决地回答.

责任编辑 赵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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