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作者简介：魏婷婷（1986.2―）,女,汉族,黑龙江伊春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09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摘 要：新时期以来,萧红受到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各种萧红研究的文章层出不穷.在此从萧红小说研究入手,总结研究成果,力求提炼萧红小说研究的主要观点,期盼有更多的研究者致力于此,推进萧红小说研究的继续发展.
关 键 词 ：萧红小说 散文化 女性 比较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The Research of XiaoHong's Novel
WEI Ting-ting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angxi•,Nanning530001)
Abstract: Since new time, XiaoHong receives more and more researcher's attention.Each kind of research article about XiaoHong's novel emerges one after another incessantly.This article obtains the research of XiaoHong's novel, summary the research results and try to refine the main points. I wish not only to promote the continued development of the research of XiaoHong's novel and also for more mitment to the researchers.
Key words: XiaoHong's novel, Prose tendency, Female, Comparative Study
萧红是现代文学史上颇具特色的东北女作家,其创作近百万字,小说《生死场》《呼兰河传》等深受读者推崇.鲁迅曾高度赞誉萧红：“她是我们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她很可能取代丁玲的地位.”[1]虽然萧红年仅三十一岁就病逝香港,但她的创作成就不会磨灭.在此针对萧红小说研究做出综述,以期更好地对其进行研究.
萧红小说研究可分为三个时期：
鲁迅和胡风对《生死场》的评价掀开了萧红研究第一时期的序幕.鲁迅在《生死场》前言中谈到：“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2]这段话使《生死场》成为左翼文学的代表,但鲁迅也隐晦地指出了萧红小说人物的描写力度弱的缺陷.胡风《<生死场>读后记》认为：“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女性的纤细的感觉也看到了非女性的雄迈的胸境等然而等对于题材的组织力不够等在人物的描写里面,综合想象的加工非常不够等语法句法太特别了等”[3].胡风也认为萧红笔下的人物不够鲜活,而且题材组织散漫,语言锤炼不佳.这两位名家对《生死场》的评价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内萧红研究的基本观点.
1942年萧红逝世后众多作家的缅怀之作构成了萧红研究第二个阶段的主要内容.聂绀弩《在西安》、骆宾基的《萧红小传》等对萧红作品的评价并不多.这一时期萧红小说研究最重要的成就应属茅盾的《<呼兰河传>序》：“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等如果让我们在《呼兰河传》找作者思想的弱点等在这里,我们看不见封建的剥削和压迫,也看不见日本帝国主义那种的侵略.”[4]此序对萧红创作寂寞心态的解读,成为影响深远的“萧红寂寞说”的发端,序言也针对《呼兰河传》“不是一部小说”的观点做了回应,指出其优点就在于它的散文化倾向,由此掀开了对萧红作品文体特色的研究.茅盾认为未能描绘压迫和侵略是《呼兰河传》最严重的缺陷这一观点,也在很长时间内决定了这部小说的研究基调.
新时期至今,萧红研究呈现多样化的态势,成果层出不穷.这一阶段的萧红小说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
(一)女性主义视角下的萧红小说研究
20世纪80年代后期,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飞速发展.1989年苗可的《萧红的悲剧――女性的怯懦》,从女性主义立场出发,指出萧红“拯救民族危亡、为人民抗争”,是“勇敢地向男尊女卑的封建传统挑战的新女性”[5].同年,《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一书指出“萧红等始终没有像白薇那样以女性为表现内容,但也并不像丁玲转变后那样彻底放弃女性自我”,萧红同时关注女性和国家的命运而不受主流话语的影响,这决定了她与同时代女作家间的根本不同[6].从女性主义视角对萧红小说进行分析的代表性观点是“萧红文本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从‘性别’视角出发,由表现女性的生存苦难到揭示封建秩序对女性的残害”,但爱情上的软弱导致了她的悲剧结局[7].现在,用女性主义视角解读萧红作品已经成为学界共识,是萧红小说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萧红小说创作源流研究
萧红被很多研究者誉为“天才型”的作家,认为她无师自通地开创了萧红体小说.但更深入的研究不断表明,萧红的小说创作是有源流可循的.
铁峰的《萧红文学之路》指出,萧红跟祖父学唐诗、听大伯父讲古文,中学时代接触了新文学作品和外国文学,她和萧军结合后与文艺界进步人士交往颇多――主观上有准备,客观上有机遇,造就了独具特色的东北女作家萧红[8].另有一部分文章阐述了鲁迅对萧红的影响,认为萧红继承了鲁迅“直面现实的精神”“对国民性的揭示,对传统文化的反思”以及“出色的讽刺艺术”,二人有着文学上的“父女”关系[9].从文艺心理学角度也成为研究萧红小说创作源流的一部分,马丽敏《萧红创作的心理学――对死亡与和谐两大主题的创作心理分析》从萧红的童年经历造成的孤独焦虑入手,探讨了萧红创作的心理原因,认为研究萧红的身世有利于更好地研究萧红小说[10].这种用文艺心理学研究作家作品的方法值得我们在研究中借鉴与学习.
(三)萧红小说的比较研究
萧红小说研究中,比较研究方面有萧红与同时代男女作家的比较研究,也有与各时期东北作家以及与外国作家的比较研究.
张秀琴指出萧红小说中麻木愚昧的农村妇女因历史文化造成悲剧,她们几乎没有自我可言；而丁玲小说中自感优越的小资产阶级女性主要的痛苦在精神方面,很难从外界找到具体成因[11].侯运华认为沈从文和萧红的小说都以故乡作为审视世界的参照系统,面对都市中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迫,二人都写下了回眸故土的小说；但沈从文小说多展现故乡淳朴的民风,以对比都市人的丑恶,萧红小说则勾勒出 “生死场”来唤醒麻木沉睡的国民[12].迟子建和萧红同为东北女作家,都面对了社会转型期的复杂变化,萧红坚持改造病态国民的立场,在描写日常生活的小说文本中加入了深刻的思想；迟子建则以民间立场关注人性,寂寞地坚持女权主义的呐喊,二者共同的“泛生命意识”使笔下的生死交替成为小说中最动人的画面[13].单元提出,萧红和伍尔芙都是20世纪特立独行的女性,同样亲情缺失、寂寞孤独的家庭环境以及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使这两位追求自由独立的女性终生都伴随孤寂与痛苦；女性独特的体验以及饱受歧视的现实使她们都用小说去表现女性生存的痛苦.相比之下,萧红小说更激励人们去热爱和珍惜生命,伍尔芙则迷恋描绘死亡,视死亡为摆脱痛苦的途径[14].
（四）萧红小说创作手法及风格体式研究
关于萧红小说的风格体式研究,《〈呼兰河传〉序》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萧红小说散文化抒情、绘画化写景的特点成为众多研究者的共识.申倩《论萧红小说的修辞特性》认为,萧红的言语方式是独一无二的,因“稚拙”而带来新鲜和别致,具有独特的修辞特性[15].杨丽娟《论萧红小说的绘画美》从文学与绘画的相通处入手,认为萧红善于运用绘画中的空间布局意识设置小说的叙事结构,用白描手法勾勒人物形象,以画入文,成为现代文学史上独特的风景[16].阎志宏《萧红和中国现代小说散文化》认为萧红将散文的抒情、议论、叙事、写景功能引入小说,淡化情节,通过景物烘托人物的情绪变化,达到了小说的散文化,创造了独特的 “萧红体”小说[17].艾晓明则认为萧红小说《呼兰河传》并非公认的抒情作品,而是戏剧性的讽刺之作,运用反讽手段通过众声喧哗中的奇闻异事建立了萧红个人成熟的小说文体形式[18].罗琼、沈醒东《萧红小说的“花瓣式”结构》认为“萧红小说的章节联结在一起,不是依靠情节,而是依靠意象等为‘花瓣式’结构”.一朵花由众多花瓣组成,花瓣之间没有关系但都趋向于花托；例如《生死场》中,村民生死轮回的“生死场”是花托,人物和情节则是花瓣,虽然全文没有一个贯穿首尾的主要人物或情节,但作者成功“展示的是一个骚动而又宁静的‘生死场’,从中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政治、经济、社会民俗等诸多历史的文化现象”[19].
历经半个多世纪,萧红小说研究已经步入了正轨.众多研究者为萧红小说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萧红研究中还有很多问题有待研究者继续深入挖掘和探讨.在文学理论日益发展完善的新世纪,我们相信并期待今后的萧红研究会焕发出更动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