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道》篇为例探究中国古典文与西方文学四要素的相适性

摘 要:半个世纪以前,西方文学界MeyerHowardAbrams1阐释了文学的“四要素”理论,这个理论就此成了世界文学界的共识性理论,几乎所有文学评论文学批评,都以此为基础.包括中国近现代文学的思路,也可以被这个理论架构概括.但是从中国古典文论来考究,有某些形上概念与其未尽相应.本文单就文心雕龙原道篇的理论思想,浅析其与文学四要素的思想异同.

关 键 词:文学四要素;艾布拉姆斯;中国古典文学;文心雕龙

[中图分类号]:I0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29-0-02

一、前言

艾布拉姆斯在其文学理论文章的导论中,阐释了有关“四要素”的理论,他说道:“每一件艺术品总要涉及四个要点,几乎所有的力求周密的理论总会在大体上对这四个要素加以区别,使人一目了然.第一要素是作品(work).即艺术作品本身,由于作品是人为的产品,所以第二个共同要素便是生产者,即艺术家(artist).第三,一般认为作品总得有一个直接或间接导源于现实事物的主题----总会涉及表现、反映某种客观状况或者与此有关的东西.这第三个要素便可以认为是由人物和行动、思想和情感、物质和事件或者超越感觉的本质所构成,常常用‘自然’这个通用的词来表示.我们却不妨换用一个含义更广的中性词--世界(universe).最后一个要素是欣赏者,即受众、观众、读者(audience).作品为他们而写,或至少会引起他们的关注.”2

这套体系的完善性得到了认可,其拥有文学甚至种种艺术层面的广泛适用性.但是中国古典文学与之却有不尽然的地方.2005年王晓路先生曾经在《艾布拉姆斯四要素与中国文学理论》3一文中有所论述,他认为:“北美部分汉学家在未质疑的前提下预设艾氏框架的普遍有效性,以‘客观’的西方理论切割和分析中国文论,其结果只能证明源自不同文化区域的中国文论不过是西方理论的注脚,或证实中国文论与西方理论的‘附属关系’.”这是一个很好的差异诠释.本文与其讨论的中心有所不同,并非于文学理论方面进行对比说明,而是在艾布拉姆斯的四要素理论上做出一定的变动,以更好的说明中国古典文学的内涵.

二、主观目的性与客观影响下的流程四要素

艾布拉姆斯的文学“四要素”理论是通过三角形结构来诠释的,并没有顺序或者相互之间的方向性可言,这给我们的理解和运用带来了一定层面的困难.刘若愚将这四要素的关系排为一个圆圈4,以突出主客体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不断循环.这是一个进步,但是排列的相互联系还不够完善,我们应当通过对于每一个要素的进一步解释入手,更加关注要素之间的联系,从而形成更完善的结构.

把四种观点看做阶段性的文学单独剪辑的片段,则可以具象为某一篇作品的产生与传播过程.形成一个有主观目的性的固有流程与客观影响流程的样子.

图1

一开始,在艺术的源头,受众与艺术家在同一时间接受社会的信息,也就是对“世界”进行主观的“感受”,简单讲是作品对于世界的反映,我们称之为第一阶段.作品本源自于艺术家对于他的“世界”的感受,是将客观世界向主观世界转化的一个过程.而与此同时,必须要注意的是“受众”也正在感受这个世界的,两者同时进行,并且受众处于艺术家感受世界的同种状态,也在将客观世界于潜意识中形成自己的一个人的主观世界.这样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主观世界,而艺术家是在主观世界的普遍客观中,引起了受众一些方面对于已知主观世界的想象和未知客观世界的假像式的“感同身受”中感受艺术家的世界.是个人客观世界与艺术家的作品中的主观世界的契合,同时也是个人主观世界与艺术家作品中的“伪”客观世界(作品中被营造的)的共鸣.结构图示意为三个顺时针的导向和一个逆时针的导向.5

我们再加以补充,延续这个方向,继续推导,也就是说:艺术家对世界的感受进行一种加工,其加工之中所产生的作品包含了其个人的“世界观”,以此补充第一阶段的观点的话,就是其加工正好符合了受众的“心理”诉求,这种或创造一个理想的、或毁灭一个邪恶的(为迎合某种心态,有时也可以是美好的)、或赞美贬损一个事物一种心态等等.这些加工在一定的程度上给予了受众感官上的快感或是心灵上的美感,这里我们暂且称之为第二阶段.同时,可以理解为是艺术家对于世界的“加工”过程,而这个加工就是主观上的一种“表现”.简单讲也可以是艺术家的加工是给其自己内心的“乌托邦”安眠之处,也是对于他自身心理需求的满足.

接下来,我们按照虚线6进行逆向思考的话,艺术家和受众的客观世界也会相应地去挑战、影响客观的世界,这就像艺术是超道德的观点一样,世界、社会是在不停地进行着正反与融合的循环螺旋式上升之中的.这个被我称为“逆一阶段”.

接下来的“逆二阶段”,受众对于作品的“筛选”就是一种“受众是上帝的”态度在给不能做到良好加工,没办法使作品带来美感甚至快感的艺术家下达死亡判决书.在这个层面上讲,作品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艺术家.同在这个阶段下,艺术家会接受到来自作品的其他主观世界观,或是原本世界观回馈,从而调整自己的作品的角度,在这种情况下,艺术家成了双向接收主客世界观的“受众”.这样我们了解这套被我稍加更改和解释的系统,下面就回到这篇文章的中心部分.

三、文学四要素与中国古典文学

谈到了这个问题,我们要关注的部分就到了中国古典文学中与现代西方文学的差异.我们不妨参看一下中国的文学理论,代表作当然是《文心雕龙》,这本书中对于文学的基础理念在于第一篇“原道”篇,里面讲道:“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杂,方圆体分;日月迭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至于林籁结响,调如竽瑟;泉石激韵,和若球.故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彩,有心之器,其无文欤?”7这是一套典型的形上理论,刘勰在这里将文学的“文”和天地万物的文质之“文”圆融为一体,将文学与万物天道齐论,这样天道亦为文道.按照刘若愚先生的话来讲:“ ;刘勰因此能够将文学的渊源追溯到宇宙的开始,而将文学提升到具有宇宙重要性的地位等演变出宇宙秩序与人类心灵之间、心灵与语言之间以及语言与文学之间的多重互应的理论.”8更确切地讲,并不是将文学提升地位,而是将包容万物的“道”寓于文学.这是中国古典文学的总结性诠释,也是一种标尺与规范.

这个时候我们先回头看艾布拉姆斯的文学理论,在我的流程四要素里,我们先要确定一个问题,就是“世界”和“作品”的概念.先看世界:像括号9里的解释,我们姑且将“世界”认为是一个客观的世界,作为一种客观性的存在,以形上学的方法理解这个世界.再看作品:亦如括号里的解释,这个是可以认定的,作品就是艺术家的“世界观加工品”,是主观意义上的世界,但它并不客观,唯一的客观表现是它的媒介.试想世界到人的两个“认识”的过程,其实就是未经加工过的“客观世界”向世界观转化的两个方向,这一点稍后再议.这之间除了向外表达的差别之外,受众和艺术家是平行的两个将客观世界进行加工的“新受众”,即接受客观世界的人,也符合了逆向结构的流程.这是客观世界的方向.


回过头来看主观作品的方向,作品作为世界观加工成品,是作者的世界的表现,而在受众给以检选性“审核”的时候,真正可以称之为作品的东西,其实也是受众的世界的表现.这样一来,作品就是主观世界的说法,从受众扩展到全体.回到世界的方向,刚刚暂时停止了关于世界被“认识”的过程深入议论,现在可以进阶而论了.世界在被认识之后,成为了世界观,也就是一定意义上的主观.这种主观是因为人们永远无法摆脱认识的局限性,永远在形上学的束缚中,仅仅只能把一个世界无限的分割后,擢取一点足以自满的东西,把它当做“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主观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世界的认识也就是另一种类似于艺术家的加工的东西,这样,接受性的“加工”,就在一个人认识这个世界的同时,让这个世界成为了他的世界观,更激进的讲,就成为了他的“作品”.这样看来,每一个“新受众”也就成为了一个“新艺术家”,即对客观世界自觉加工的人.这样,客观世界是不可能存在于人类意识之中的.简单点说,只要是人类意识层面的活动,客观世界就已经自动被加工为主观,而不管文学还是艺术,都是客观世界上的产物.

于是,如果我们可以搞清楚主观世界观即作品与客观世界的关系,我们也就可以单纯的以这个抽象的“作品”作为世界全部.这就跟中国古典文学的观点不谋而合,文即是作品,如果我们把世界抽象为“道”这种形上观念,那文学的四要素在中国古典文学中就变成了文学“三要素”,即“道”、艺术家、受众.形成一个正三角形的关联模式.

结语

这篇文章是运用了个人的方法解释了文学四要素的主观目的性与客观影响下的流程,通过这个流程对比中国古典文学,关注了其形上特点,从而从文学四要素中合并了两个要素.这里显示出来的其实是中西文化的一个重大差异,古典文学是一个重要的表现点.形上学是中国古典文学及文论的一大固有属性,我们不可厚此薄彼,通过某种西方逻辑的角度评论中国的古典文学或是文化.

注释:

[1]艾布拉姆斯(MeyerHowardAbrams,1912-),下文以Abrams代替.

[2]艾布拉姆斯.《―浪漫主文及批》.北京大出版社,2004,P.4

[3]《文》2005年03期

[4]若愚.《中文理》.江教育出版社,2006,P.218

[5]如1

[6]同上

[7]周振甫.《文心雕今》.中局,1986,P.9-10

[8]若愚.《中文理》.江教育出版社,2006,P.32

[9]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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