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解

摘 要:关于《》诗的主题历来都有争论,有的学者认为它就是一篇劳动歌谣的诗,而有的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大量的史料都记载有宜子的功能,因此认为它是一篇祈子诗.

文章通过对作品的仔细分析,结合历史资料,认为当时的人们都普遍相信能使妇女怀孕,并且当时的社会现实迫使妇女也有强烈的生子的,因此也就有了妇女去野外采的情景,出现了诗中所描写的场面.

关 键 词:,歌谣,社会现实

采采,薄言采之.采采,薄言有之.

采采,薄言掇之.采采,薄言捋之.

采采,薄言之.采采,薄言之.

这首诗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全诗三章每章四句共十二句,除了采之外,只有六个动词――采、有、掇、捋、、――是不断变化的,其余全是重叠,在诗经里是很特别的一首.全诗只变换了采的几个动作,初读很难理解本诗的主旨.

《诗序》曰:“《》,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可见,当时的妇女采集,能使无子者怀孕,以孕着能保胎.这种和平年代乐有子的盛世景象,是应归功于后妃的.朱熹所谓“化行俗美,家室和平”,就是这个意思.依此,《》诗的主题,便是美化后妃,粉饰太平,歌颂盛世.这篇作品和“子”的问题有关系.


《韩诗》曰:“《》,伤夫有恶疾也.”薛君曰:“《》,泽泻也.,臭恶之草,诗人伤其君子有恶疾,人道不通,求已不得,发愤而作,以事兴.虽臭恶乎,我犹采采而不已者.以兴君子虽有恶疾,我犹守而不离去也.”韩鲁说此诗,同为夫有恶疾而作.所谓“恶疾”就是不能生育,那么和怀孕有关,它和“子”的关系也是密切相关.

刘向的《烈女传•,贞顺篇》:蔡人之妻者,宋人之女也.既嫁于蔡,而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不幸,乃妾之不幸也,奈何去之壹与之醮,终身不改.不幸遇恶疾,不改其意.且夫采采之草,虽其臭恶,有始于捋采之,终于怀撷之,浸以日亲,况于夫妇之道乎彼无大故,又不遣妾,何以得去”终不听.其母乃作《》之诗.君子曰:“宋女之意,甚贞而壹也.”这也记载了能治疗不孕的事情.

从以上资料似乎可以下结论,说《》的主题就是妇女采渴望得子.但是清人方玉润在《诗经原始》里说:“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此则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等今世南方妇女登山采茶,结伴讴歌,犹有此遗风云.”从此可以看出说它是一首关于妇女在劳动时所唱的歌谣,并且能明显的感受到她们欢快的心情,而且越采越多,直到满载而归.元人吴师道:“此诗终篇言乐,不出一乐字,读之自见意思.”因此它又是一首劳动歌谣的诗.

近几十年来学术界对《》的主题还在一直争论着,有不少研究著作都认为它是一首关于“妇女劳动的诗”.如余冠英先生《诗经选》说它是“一首劳动歌曲”.刘大杰先生《中国文学发展史》认为它“表现着人民的劳动生活”.高亨先生在《诗经今注》中说提出:《》是“劳动妇女在采车轮菜的劳动中唱出的短歌”,并且解释,“,车轮菜的古名,可吃,劳动人民用它做副食.”还有的学者认为在那个时代的穷人采来作为他们的食物.还有的认为当时的人民以采作为咒术行为,旨在通过语音上的类似达到产子的目的,这就好比今日民间习俗中倒贴“福”字以喻“福倒(到)了”,“年年有鱼”喻“年年有余”一样,同为法术思维的类比联想产物.同样,《》一诗之所以反复念诵“采采”一句而不嫌嗦,正是适应咒词的需要.闻一多先生也认为有宜子的功能,当时已婚妇女都有强烈的结子的.

《》是诗经国风中的一首,《国风》中的诗大多是劳动人民的口头创作,具有浓厚的民歌特色,是民间歌谣,并且多为东周时期的作品.而像《》这样形式简单的诗却很少,是不是它的写作年代还要更早呢如果能确定它的写作年代,我想诗的主旨也就能明确了,但它的写作年代却无从考察,只能被定在周代.“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那么《》到底是一首什么诗呢全诗只有三章十二句,只更换了六个动词,所描写的事情也很明显,是劳动妇女在田野采,除此以外,没有什么意思,它作为文学作品,似乎很难理解诗的主旨.是一首劳动时的歌谣,还是妇女采摘时的祈子诗我认为不能对它轻易下结论,应该结合当时的时代,来仔细分析这首诗.

首先我们应该弄清楚什么是,它有什么样的用途《毛传》说:“,马,车前也,宜怀任焉.”《说文》:“,一名马.其实如李,令人宜子.”陆玑《毛诗草木鸟兽鱼虫疏》曰:“,一名马,一名车前,一名当道.喜在牛迹中生,故曰车前当道也.今药中车前子是也.等其子治妇人难产.”《韩诗》也有“食其食宜子”的记载.现在我们知道,车前子是一种常用的中草药,又名蛤蟆叶,车轮菜,在我国南北各地普遍野生于路旁、原野.全草或种子可以入药,性寒味甘、清热去湿解毒,利水通淋,常用来治肾炎水肿,脚气水肿,感冒咳嗽.但在古代的书籍记载中,都认为它有宜子的功能.我们知道在周代,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礼仪制度,《仪礼》中规定“无子”是“七出”中的第一条,无子是当时社会对女子最不能原谅的过错.因此,生在那个社会的妇女就有了繁衍生子的强烈.子孙,是生命的延续,晚年的慰藉,家族的希望.华夏先民多子多福的观念,在尧舜之世已深入民心.因此当时周王室的贵族也祈盼多子多孙.“诗经中的《椒聊》、《螽斯》,正是先民这一观念的热烈抒发.这两首诗的主旨也很明显,是祈求多子多孙之歌.那么《》也是不是一首祈子诗呢从上面的材料可以看出,在古代人们普遍都迷信有宜子的功能,但是却没有科学的依据,也没有证明说哪个人吃了这种草药就确实起了作用.就是在现在也没有说有一种灵丹妙药吃了就能生儿子的.陆玑《毛诗草木鸟兽鱼虫疏》说治妇人生难,可能因为车前子有利水通淋之效,便用于治难产、催生上.当时的妇女有这样的迷信,我们也是能理解的.因为她们生活在那样一个仪礼已经很完善的社会,环境的权威使得妇女有强烈的生子的,也能想象到满山谷采的妇女的心情是如何的,她们为了能生子,为了维护自己在夫家的社会地位,不惜采取任何手段.著名学者闻一多在《匡斋尺牍》中写到:

宗法社会里等一个女人是在为种族传递并繁衍生机的功能上而存在着的.如果她不能 证实着功能,就得被她的侪类贱视,被她的男人诅咒以致驱逐,而尤其令人胆颤的是据说还得遭神――祖宗的谴责.环境的要求便是法律,不,环境的权威超过了法律.等总之,你若想象得到一个妇人在做妻以后,做母以前的憧憬与恐怖,你便明白这采的风俗所含意义是何等严重与神圣.

“无后”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已婚贵妇的结子的是很强烈的,强到不是我们能想象的程度.到了八十年代,袁宝泉、陈志贤在《诗经探微》中也提出了对《》诗主题的独到的见解.他们也认为是一篇祈子诗,妇女为了提高和巩固在夫家的地位,获得恩宠,只有早生贵子,否则就要承担“无后”的全部责任.

总之,在西周初年,以至于西周以前,在中原地区,民间有能使女子怀孕的迷信,是把它当作宜子的药草来看待的.现在我们知道它的功用是清热去湿解毒,利水通淋,常用来治肾炎水肿,脚气水肿等.因此,说《》是一首劳动的歌谣并不全面,要紧密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来分析作品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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