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老余头是一个退休职工,老伴是个家庭妇女.老余的工资不多,好在当年父亲传给了一套门店房,一个月吃租金倒也丰衣足食.老黄头租了这个门店开了一个小吃部,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也能略有盈余.两个老头一向相处很好,可最近却翻了脸,还各自请了一要大打出手.
原来老余头眼见这几年物价一直在涨,周围的房租都在涨价,就找到老黄说他也要涨房租了.房租是三年以前的价,使用面积70平米,月租1500元,老余头要涨到2000元.老黄说现在干饭店也不易,坚决不同意.老余说最少也得涨100,老黄说多一分也不给.老余说,如果你不同意涨,这个月底就搬出去.如果不搬,我就来封门.
老余本以为这么一吓唬.老黄要找他说软话,没想到过了几天再来到小饭店,却见街上有名的混混儿“二大头”正在饭店里坐镇,见了老余迎头就说：“搬家不可能,房钱也不能涨,否则就别怪我们弟兄不客气.”老余当时就给气了个半死.
老余回到家里以后,越想越窝火,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十几年前的一个老街坊老崔.老崔死得早,留下寡妻和一个儿子叫崔胜,日子过得相当艰难,老余一家对她们娘俩没少照顾.崔胜还认老余的老伴做干娘.可惜这小子不学好,长大后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还被判了几年,听说现在也是街面上一霸.既然老黄已经找了人,自己也只能找“道上的”人说和说和.
老余找到崔胜,把情况一说,崔胜勃然大怒：“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干爹叫板！干爹,这事你放心,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没有我崔胜搞不定的事.”
在约定的时间,两伙人坐到了一起.没想他们互相都认识,而且崔胜的名头和实力都比“二大头”大,一见面对方就服了软.大家称兄道弟,其乐融融.
当第一道凉菜上桌时,崔胜清了清嗓子说：“我干爹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个房子多少钱也不租了,房租的事休提,限黄老月底前搬家.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黄听了这话,马上就站了起来,几乎带着哭腔说：“老大,不能这样啊.你知道,做买卖人最忌讳的就是中途搬家,我这装修,我这些家什,一搬家就全完了,到了另一个地方,房租还得重新讲.咱重新商量,重新商量.”
崔胜看看老余：“您老的意思”老余斩钉截铁地说：“必须搬,没商量！”
老黄慌了,环视一圈,见每个人都绷着脸,只好走到“二大头”面前,先作一个揖,低声下气地说：“二哥,再给说说.”其实这“二大头”不过才20多岁.
“二大头”走到崔胜跟前,先敬上一支烟,躬身点上,满脸堆笑地说：“给小弟点儿面子,这事重新商量.”崔胜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对“二大头”说：“跟我商量没用,这事我干爹做主.”“二大头”说声“明白”,转而对老余说：“大爷,黄老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小侄我这里代他赔礼了.这事儿咱得重新考虑,不然侄子我这个跟头栽大了.”老余正要说个不字,见“二大头”眼里露出一道凶光,赶紧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求助似的看了看老大.’
崔胜清了清嗓子,略微停顿,随即说：“按理说这种事是没有商量的.看黄大爷态度诚恳,又有我二兄弟帮着说情,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干爹,给儿子点面儿,这事从长计议.”老余见两路人马已经合在了一处,自知犟下去也没有什么前途,只得说：“一切凭大侄子做主.”
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最后还是崔胜一锤定音：“房钱不涨不行,一个月一百块钱,我干爹亏一点,再争就没意思了.”“二大头”也不和老黄商量,立即很豪爽地应道：“就按大哥说的办！”
这不扯淡吗,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但当事双方好像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那种放松.
酒足饭饱,两伙人纷纷退席,俩老头望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酒,半天不说一句话.还是余老头首先打破沉默：“你真有本事,就这么一百块钱,值得找黑社会这倒好,给人家忙活了,为了谢崔胜的大情,我给了他3000块,等于两年多见不着利.”老黄说：“我哪儿请他们了,他们来吃饭,伙计嘴快随便说了几句,他们就非要掺合.不但白吃了我好几顿,我也给了人家3000块谢礼.早知道这样,痛痛快快地给你不就得了.”
哎！两人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