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北京文学》十五年

《北京文学》最早引起我的关注,是1989年.当时我就读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有在《北京文学》发稿的愿望.后因我写的三部都是长篇报告文学,所以三部均发在了《当代》.直至1995年,才与《北京文学》有幸结缘.1995年我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去徐州,认识了时任《北京文学》副主编的章德宁,于是在当年《北京文学》第七期“北京青年作家专号”上,刊发了我的中篇报告文学《人民拒绝》.关于此文,有两点需要提及,一是1995年的中国“假风”初起,不像今日“假风”猖獗,席卷全国,因此如何认识、把握、批判中国的“假风”问题,是个敏感而棘手的问题,搞不好是要惹“麻烦”的.但我的想法一开始便得到章德宁的支持,这给了我创作的勇气和信心,二是我原文的题目是《我们拒绝》,文章发表后被章德宁改成了《人民拒绝》.坦白地说,我是一个最不喜欢编辑改稿的作者(当然也是一个最渴望好编辑改稿的作者),尤其是题目,绝对不愿改动!但这个题目改得实在高明至极!仅二字之差,却妙不可言,乾坤颠倒,令我心悦诚服,欣喜不已!


我与《北京文学》的第二次交往,是1996年.这年的第一期《北京文学》刊发了由章德宁策划、我主编的“纪实文学专号”.我要说的是,其一,《北京文学》素以刊发小说著称,专门拿出一期发纪实文学,尚属首次,其二,我非《北京文学》的编辑,却由我主编一期稿件,算是破例,其三,这期稿件不仅涉及当时最敏感的中国教育问题,而且还有当时最敏感的作者―――曾经轰动一时、非议最大的《雪白血红》的作者―――张正隆的作品.但稿件送交《北京文学》后,照发不误.这让我不仅感受到了《北京文学》开放的姿态和超前的意识,还感受到了《北京文学》敏锐的眼光与睿智的胸怀.因为当时触及中国教育弊端的作品《北京文学》是首发,除了智慧,还需要胆量.后来《北京文学》刊发了一系列颇有影响的有关中国教育问题的作品,并由此展开大讨论,对中国的教育改革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与《北京文学》的第三次交往,是1998年初.我的长篇报告文学《中国863》再次交到时任社长兼执行主编的章德宁手上.《中国863》是国内第一部写高科技的作品,上至常委,下至国内一大批顶尖科学家,内容复杂而敏感,而且还是长篇!实话说,能否刊出,我心里没底.但章德宁看完后,很快安排在第四期刊发,而且占了整整一期的版面,还配发了评论及作者访谈.如果没记错的话,刊发长篇是《北京文学》迄今唯一的一次,这无疑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幸运的是,后来《中国863》获得了鲁迅文学奖等全国六项大奖,足见《北京文学》之慧眼与胆量.

我与《北京文学》的第四次交往,是2008年.这一年,中国举办奥运会,社长章德宁和执行主编杨晓升都希望我写一篇有关奥运会的稿子,我爽快答应了.可后来奥运会全国炒得一团火热,这一炒,我反而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了,而有感觉的,又不能写,写了也白写.我为此非常痛苦,还完不成任务.但章德宁和杨晓升很大度,很体谅,说能写就写,不能写也没关系.此事《北京文学》估计早就忘了,可我这人答应了的事,是一定要兑现的,所以他们对作者越大度,越体谅,我越难受,越不好意思,至今心里还像欠了《北京文学》一笔债似的.

我与《北京文学》的第五次交往,是2009年.我把一部还未写完的长篇发给执行主编杨晓升,请他看看可否选发一部分.晓升不仅在短短几天内熬夜看完了几十万字的稿,而且还在电脑上用红色为我一一标出每一章希望删除和保留的内容―――付出的心血与精力,可想而知.我为此很受感动.八万字的《飞越人间》很快刊发在第七期上,责编师力斌在编稿中对某些数据甚至某个专业名词也作了一一核对,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北京文学》惯有的敬业精神和对作者的尊重.

15年来,我与《北京文学》的交往应该说较少,主要原因是我一直在写长篇,但每次都给我留下了美好、深刻的印象.正因如此,《北京文学》15年来一直在我的关注之中,即便在报刊铺天盖地、信息目不暇接的今天,每次收到《北京文学》,也会在第一时间先浏览一番,再择其一篇小说或报告文学拜读.在我的印象中,不少小说名家,如陈建功、韩少功、阎连科、刘庆邦、叶广芩、迟子建、范小青等几乎都在《北京文学》奉献了佳作,而何建明、张雅文、朱晓军、朱玉等众多报告文学高手在《北京文学》刊发的作品同样引人注目.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近几年在“现实中国”栏目发表的报告文学,涉及中国诸多重大而敏感的问题.这些作品针砭时弊,抨击现实,体现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很有现实意义,因而博得广大读者的青睐,也为《北京文学》赢来越来越大的声誉.

总而言之,《北京文学》15年来留给我的总体印象是:《北京文学》既是用心在办的刊物,又是用脑在办的刊物,《北京文学》不仅有胆有识,还有社会良知、公众立场和独立精神.今日之中国,能有这样一家刊物,难得!因此,在《北京文学》创刊60周年之际写下这些文字,算是纪念,同时也借此机会谨向《北京文学》表示祝贺!祝愿《北京文学》越办越好,更加深入人心!

2009年12年15日匆笔

(本文作者系当代著名报告文学作家)

责任编辑师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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