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我再也不写三部曲

格非,原名刘勇.江苏丹徒人.

1985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清华大学教授.

1986年发表处女作《追忆乌攸先生》,著有长篇《敌人》、《边缘》、《的旗帜》、《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中篇集《迷舟》、《唿哨》、《雨季的感觉》,理论专著《小说艺术面面观》、《小说叙事研究》,散文集《格非散文》等.

先锋文学,是差不多30年前的事儿.

之所以如此强调时间——30年,并非这个接近整数的数值有什么纪念意义,而是在于当年擎起“先锋文学”大旗(尽管这个旗号也是后来的评论家提炼出来的)的作家们,与30年这个时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

与其说,今天的青春文学作家们,已经成为年轻人的先锋;倒不如说——当年的先锋文学作家们,用文学的方式在表达着自己的青春.

马原,生于1953年,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经受不住《冈底斯的诱惑》,开始“先锋”,这部作品是大多数中文系文学史教材上不可绕开的先锋文学开山之作;余华,生于1960年,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十八岁出门远行》归来,发现了《现实一种》,领悟到《世事如烟》;苏童,生于1963年,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经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后,归入“先锋派”名册;格非在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生于1964年,1987年《迷舟》静静地荡入先锋文学的大营,《褐色鸟群》惊飞,世人惊呼“本世纪最玄奥的小说之一”.

那时候,格非23岁,苏童20岁,余华24岁,马原最长,也不过31岁.

时间很奇妙!

今天我们大谈“80后”多么新潮的时候,把时间平移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作家,已经在思考人生与现实中众多玄妙的问题与关系,那些问题,可能比青春校园更热血,比职场官场更微妙,比玄幻盗墓更惊悚.

今天我们惊呼“80后”一代以个性化的姿态登上文坛,并在文学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植种新鲜活力的时候,更应该看到,其实文坛上的来客,一代又一代,无不是青春蓬勃的年轻人——白话文的探索、“鸳蝴派”的矫情、革命现实主义的“超现实”、新写实的冷峻,还有先锋派们的“语不惊人死不休”,都是不一样的青春模式.正因为不同面貌缤呈纷涌,文学才成为这个世界的映照,才具有令人沉迷的魅力.

所以,先锋文学是文学的一派,而所有的文学,从不同的角度,似乎也都能看成先锋文学.

2012年末,先锋文学的代表人物格非,应著名作家方方之邀,和著名作家韩少功一起,来到华中科技大学担任为期两周的“驻校作家”.接受笔者采访时,回顾那段“先锋岁月”,他说,沿用既有语言方式进行写作,有些接受不了了,这是先锋文学开始萌发的动机之一.

一、

范宁(以下简称“范”):在华中科大驻校的两周时间里,都做了哪些事情?

格非:在华中科技大学驻校期间,我对一切都感到愉快.我和韩少功先生分别给学生作了报告,给中文系的本科生和研究生上了一次课,与中文系的教师举行了一次座谈,与中文系的几位青年教师多次进行学术对话,还参加了一次学术会议,即喻家山论坛.我还应邀去武汉市图书馆和湖北大学作了两场公开讲演.所有这些活动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范:在和学生交流的过程中,让您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格非:华中科技大学的学生很聪明,有相当的文化基础,对于文学和文学研究充满了热情.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的热情以及出色的思考能力.这在今天的社会尤其难得.比如说,我在武汉期间有过多次演讲和授课,我发现有一些学生参与了整个过程.他们提出的问题不仅局限于文学,还涉及到哲学、社会学以及宗教等诸多领域.

范:作为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您一直都在和学生打交道,您感觉现在的中文系学生和当年相比,哪些地方有了进步,哪些地方有了退步?

格非:以清华中文系的学生而论,他们在获取信息和知识的广博程度上都远胜于过去的学生,而在社会经验特别是对社会了解的深度方面则有所不及.当然,今天的学生同样具有很好的文学感知能力,问题是对文学作品的阅读量与过去相比,差距很大.这主要是因为今天的读物太多了,另外有些学生很容易受到时尚的左右和引导.

范:您怎么看作家驻校这个现象,以及作家在高校任教给高等教育带来了什么?

格非:作家驻校制度,是美国和欧洲高校首创的,现在国内的一些高校纷纷仿效,自有它的道理.当然,西方高校的作家驻校,除了有利用这些作家的创作经验对学生的文学及人文教育有所帮助的考虑外,它同时也是对优秀作家(主要是纯文学作家)的一种荣誉或激励.

在西方社会中,很少有所谓的专业作家,很多纯文学作家处境艰难.去大学驻校一年或两年,对作家安心创作也是一种帮助.中国引进西方的驻校作家制度,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但也不应该一律照搬.

设立一个制度的前提是,你究竟想通过这个制度或项目达到怎样的目的.应根据这个目的,做一些针对性的改进.我之所以觉得方方主持的这个项目很有想象力和创造性,是因为它是一个全新安排.所谓的驻校只有两周,华中科技大学可以每年邀请至少4位作家来校,学生可以见到不同年龄段、不同风格、不同流派的作家,可以接触到大量不同的观点和信息.同时,正因为时间不长,作家接受邀请也没有太大的障碍.再说,在被邀请的作家中也包括批评家和学者,安排的活动多种多样,这就使得师生之间、同行之间、作家与批评家之间的多层次交流,更加丰富和卓有成效.

格非在谈及作家驻校的时候,谈到了与同行、与文学研究者之间的交流.笔者认为这是作家驻校对作家最大的好处之一.过去文学圈中的交流,一是来自互相阅读作品,二是来自笔会或研讨会的相聚,三是来自作家的私交,但是这三种形式都局限于时空.作家驻校,被中文系学生、专业研究者和各种文学活动包围,营造出非常浓郁的文学氛围,这远不是半天时长的研讨会,或者书斋里的静读能够相比的.而后面在谈到当年先锋文学的大环境时,格非也表达了类似的感触.通过作家自身的感受,我们应该看到,文学的发展,碰撞要优于隔绝,交流要优于自守,作家应该成为作家的读者,文学内部的生态,会随着这批特殊读者的壮大而更好地循环. 二

先锋文学之所以具有先锋性,在于作家们对于传统叙事进行的颠覆.这种颠覆有时候作家本人也无法解释清楚,但它的探索和开拓,却为文学提供了一种可能.格非从突破的出发,让自己成为一艘文学瀚海中的“迷舟”,他所荡入的文学世界,令人非常着迷.

范:您的作品尤其是早期作品充满了先锋色彩.对于文学史而言,先锋可能是一种思潮或者一种符号,但是对于创作者本身而言,我想听您讲讲,在那个年纪(比如1980年代的时候您也才20多岁),进行先锋小说的创作时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其创作动力又来自何处?

格非:在1980年代文学创作的不同探索中,先锋小说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类别.而且,就所谓的“先锋文学”来说,每一个作家的创作和观念其实也不尽相同.我觉得自己并不能代所有的先锋作家发言,也没有资格对这个群体的创作倾向作出概括.就我自己而言,之所以会选择这样一种实验性的方式来写作,也许有两个方面的动力.其一是社会政治和意识形态的限制所导致的形式变化;其二是对文学语言革新的强烈愿望.不仅是我,当时很多同行都有一种相同的看法:沿用既有的语言方式来写作,有点不能接受.当然,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也不能忽略.

范:那个时代您周围的创作氛围是怎样的?您与您身边的朋友或同行,在创作上有怎样的互相影响?

格非:那时候作家们之间的交流和来往——我指的当然是文学交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仅仅是礼节性的聚会——非常频繁.大家在一起总是探讨各自的作品,交换文学信息,介绍读过的书籍等等.从阅读方面来说,范围也非常广泛,大家不仅关注中外文学史各个发展阶段的重要作品,也彼此阅读同行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同行之间的默契和相互影响确实很明显.我一直认为,同行之间的相互影响,对于文学写作而言非常珍贵.由于这些人拥有大致相似的经验、记忆和经历,拥有共同的境遇感,阅读同行的作品,能够准确、切实地感觉到他们的思考、洞见和种种修辞手段.比方说,我在读苏童作品时所感觉到的那种经验方面的亲近感,是读杜甫作品时不可能具有的.这种亲近感甚至先于理解,也就是说,那是一种本能上的沟通,不需要理解.

范:从文学史的角度看,有价值的纯文学作品,都应该是对文学史有贡献的.如何衡量一部具有先锋性或者探索性的作品的价值或意义?又如何衡量一部晦涩难懂、难以理解的作品的好与坏呢?

格非:这个问题不太容易回答.一般来说,普通读者往往容易受经验的支配,很多批评家其实也是如此,因此当具有探索性特别是离经叛道的作品出现时,很容易受到抵制、冷落甚至是批判.但没有什么作品是凭空突然产生的,也不会有什么作品是全新的,它总是存在着先驱者和潜在的文本指涉.要判断一部作品的好坏,你至少必须知道人家运用了怎样的文体,使用了怎样的技法和修辞,以及它背后的互文关系,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读者或批评家有很好的文学史修养,广泛的阅读量和文学感知力.

范:先锋文学对今天的文学意义何在?

格非:坦率地说,我不太清楚.

三、

新近出齐的长篇三部曲《人面桃花》、《山河入梦》和《春尽江南》,这当然是格非的重量级作品.但是蕴藏着作者精彩笔法和构思的想象结晶却远远不止于此.早期作品《迷舟》和《褐色鸟群》更具有实验性,它们作为文本,为文学史提供了一些全新的标本,有时候新到作家本人都无法解释——但是,它依然存在.

范:对于《迷舟》的解读已经有很多,比如作者安排一些次要人物来误导读者,比如一些“无巧不成书”的情节等,这些在您创作《迷舟》最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确定好了,还是说只是后来者的过度解读?《迷舟》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但并未显示出作者要表达的思想,那么您为什么创作这个故事?希望表达什么?如果《迷舟》有先锋性的话,它的先锋性表现在哪里?

格非:作者的初衷对于读者的阅读来说并不重要.即便作者没有某种预先的设定,也无法阻止读者的“过分解读”.我的意思是,凡解读,就必然会过分.在阅读中,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只要写了故事,就必然会承载相应的思想或观念.小说的叙事有很多种方式,有时通过故事的隐喻性表达思想观念,有时作家也会直接表述自己的观念.《迷舟》的思想或观念,的确不太明显,但它仍然存在.

我在写《迷舟》的时候,“先锋文学”这个概念还未产生.我不可能预先判断出几年之后会有人将它归入先锋小说,并按照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先锋性”来写作.所以,《迷舟》是否具有先锋性,如何表现先锋性,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

范:对于《褐色鸟群》这部作品,有人说它是新时期文学中最为玄奥的一部.我起初看的时候也觉得非常有趣,很像现在的悬疑小说,即便在现在这部小说的叙事也毫不落伍.那么,您在《褐色鸟群》中要表达怎样的含义(或哲理)?候鸟群来去有怎样的象征意义?为什么故事中的人物的经历和叙述都是自相矛盾的?

格非:如果说,《褐色鸟群》果然是一部玄奥的作品的话,它的玄奥对我而言也是难解之谜.我今天假如要来解读这部作品的话,遇到的困难和读者是一样的.你喜欢这部作品我很高兴,但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我又把它看了一遍.问题是,要理解它并作出恰当的分析,还是超出了我的能力.

范:《人面桃花》、《山河入梦》和《春尽江南》是您的三部曲,您是否有“三部曲情结”?如何看待作家的这种“三部曲”现象?另外,在回溯历史的重大题材时,尤其是近代百年,很多作家面临着相同的时代背景、历史话语,以及影视剧大量的演绎,您在创作这三部曲的时候,思考过如何写出特色来吗?您觉得对自己而言最大的困难在哪里?

格非:在我的创作过程中,对三部曲这样的形式越来越厌倦.主要的原因在于三部曲之间的联络带给我太多的束缚感.所以我不可能有什么三部曲情结,当年一个小小的念头折磨了近二十年,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别的作家会不会写三部曲乃至于长河小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不会再写三部曲了.你说得很对,如何处理这一百年来的历史脉络,确实是个难题.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既不想演绎历史,像电视剧那样;也不想概括历史,像历史教科书那样.我最后确定的方法是在历史长河中选取三个时间点.其中每一个故事的情节时间都不长.这样我相对可以自由一些. 范:《隐身衣》以一个音乐发烧友为主人公,同时音乐是小说的一个重要元素,音乐和“隐身”之间是什么关系?您为什么会选取这样的人物和题材,来创作这样一部小说?

格非:我自己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周围有很多同好,或者说是古典音乐发烧友.很久以前,我对于听古典音乐的这个群体就开始了思考.比如说,有的发烧友是因为喜欢听音乐,为自己购置好一点的设备无可厚非,但也有很多人陷溺其中,纯粹是为了寻找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的某种“音色”,其中有很多人缺乏起码的音乐史常识,也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却花费了大量的钱来建立“声音乌托邦”,当然也有一些人迷恋于音响设备的物质性,这和炫耀珠宝与豪宅没什么区别.最近有一位音响器材商告诉我,有位老板让他给帮着张罗一套音响,只有一个要求,价位不要低于300万.所以,你知道,发烧友这个群体中的人,并不都是音乐爱好者,但他们都愿意借用音乐这个特殊的符号来说事.这个群体的复杂心态特别是各种各样的及其变体,正好对应了我们这个时代的诸多症候.许多人对这个世界绝望,企图在音乐中“隐身”,既有情感性的因素,也有消费性的因素,既自命清高,又自命不凡,特别复杂.

四、

曾经有作家谈到作家生活的同质化现象,今天的生活让所有置身其中的人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同样的生活目标,同样的物质品牌,同样的文化产品.在这样的世界里,如何写出不一样的故事,又如何与大众的思想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也许是每一个作家都需要思考的重要问题.不少年轻的写作者一定会面临突破的困惑.格非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之所以感觉没有生活,因为在过着“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范:您曾经对作家做过一个判断,那就是真正的好作家,将回到业余的状态,在工作和生活之余,很负责任地写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这个观点我很认同.那么文学会不会因此而趋于小众化?而小众化、私人化又是不是文学应有的状态呢?

格非:我觉得是这样.文学重新回到业余状态,并不意味着简单重复印刷技术出现前的那个漫长的历史时代,也不是说文学要拒绝出版和流通,重新回到那种藏之于名山金匮的状态,等着后来的读者或文学史来发掘.

我所说的业余状态是一种既独立又合作的状态.当然,业余状态的作者可能会寂寞一些,但同时会获得更大的自由.至于说小众,那也不会是绝对的.比如说马尔克斯在发表《百年孤独》之前,纳博科夫在发表《洛丽塔》之前是绝对的小众作家,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永远是小众作家.所以我说的业余状态,不是要作家卑怯地躲避世界,而是应当更坦然更勇敢地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自己的工作.

范:随着现在创作的泛化,作品的海量出现,相应的评价标准和筛选机制缺失,是不是当前文学面临的一大尴尬?读者在今天是否越来越难以读到好的作品?

格非:那要看你如何定义好作品了.如果你仅仅根据排行榜或文学奖的获奖名单来挑选书籍,那所谓的“好”作品任何时候都会大量涌现.文学出版是一个生产性部门,有自己的市场和营销手段和文化策略.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文化和消费产业其实也极大地改变了文学评价标准,将一种市场标准伪装成文学标准,并通过销售和广告乃至作品,耐心地塑造、培育自己的受众.


范:网络文学、网络语言给文学带来了怎样的冲击?网络这一载体对文学产生的影响,您如何看待它的前景?

格非:这种影响怎么评价都不过分.而且真正的冲击还在后面.

范:我很认同您对于优秀作家的理解,那就是必须对社会有所洞见,形成自己的看法.但年轻人似乎更倾向于获得商业上的成功,对个人的思想深度并不追求.您是否认同这一点?您对年轻一代的写作者有什么看法?

格非:所谓的思想深度,当一个人面对“真正的生活”时,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因为生活中充满各种危险、挑战、挫折乃至失败,这些东西自然会给你教训,给你的思考以应有深度.但我们今天的时代及其文化,所推荐或灌输给我们的,是另一种生活,我把它称之为“一切为安全考虑的生活”,这样的话,我们开始与真实生活分离.这就是托尔斯泰所说的“自动化生活”,他说很多人活了一辈子,其实连一天都没活过.如果一个人在这样的生活中沾沾自喜,能有什么思想深度,能写出怎样的文学作品,也就可想而知了.

责任编辑 鄢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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