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 ：民俗艺术实用功能的退化与审美功能的增强,民俗艺术礼品的价值魅力和广阔的市场需求,使得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成为必然.在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坚持文化性、地域性、审美性、新颖性的原则,同时要深挖题材内涵、拓展材料载体、深化工艺思想、美化外在包装.
关 键 词 ：民俗艺术；礼品化；审美功能；工艺思想；包装
中图分类号：J505文献标识码：A
礼品是人们为了表示敬意、庆贺或祝愿等情感而赠送的物品,是人与人联系情感,传递敬意的重要媒介.现今民众的生活逐渐趋于衣食富足,时尚的现代人在送礼时常常把眼光放在具有文化韵味的礼品上.承载民众民俗观念,富于民俗文化内涵的民间工艺美术品成为了当今礼品的亮点.民俗艺术礼品具有文化性、新颖性、奇特性、工艺性和实用性的特征.礼品市场的需求、民俗艺术品的内在魅力、民俗艺术审美功能的突出,使得民俗艺术在礼品化发展方面有了广阔的前景.
一、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必然
1.实用功能的退化与审美功能的增强
民俗艺术是伴随着人类生产生活中物质和精神需要而产生的,它们在传统社会中是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与人类的日常生活交织在一起.对于淳朴的民众来说,民俗艺术代表着他们的生活语言和样式.民俗艺术在他们的生活中既可作为生活器具发挥实用的功能,也在发挥着教化、认知、维系、审美等功能.
目前,随着人类生活生产方式的变化,审美观念、娱乐形式的变化,民俗艺术在人们生活中的功能作用发生了许多变化.它们从民间信仰追求的道具转变为供人娱乐的文化形式,从驱邪避祟的巫术道具演变为如今祈福迎祥的主要象征物,从民众的日常生活艺术日趋成为大众消费时代的消费艺术.民俗艺术的实用功能在不断退化,审美功能在不断增强.许平先生在《造物之门》一书中论及民间工艺品时认为,“民艺品是民俗行为的物质载体等其实用功能退化时,就调整为审美功能和文化历史功能”.“人们喜欢它,己经不是由于它在日常生活中的实用价值,而是精神生活中的审美价值,或是民族文化的认同心理需要.”“民俗工艺品在这样的观念变化中也被赋予新的生命力,它虽然失去实用价值,但获得一种代表本民族古老文明智慧的文化历史价值.”①
如今许多民俗艺术品如年画、剪纸、香包等,实用功能都退化了,但感官愉悦和心灵滋养的审美功能却增强了,使得它们礼品化发展更有前景.
传统的木刻年画,著名的如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山东杨家埠、河北武强、四川绵竹等,它们都在实用和审美功能方面有了很多变化,并积极以礼品化发展来应变.以前的木版年画,一部分是装饰房舍,增添节日的喜庆气氛,还有一部分年画的作用是满足群众的精神需求.目前,年画已经失去了过去的大部分功能,人们很少为了张贴而购买年画,年画的年节装饰作用在逐渐丧失,而民间信仰方面的精神需求满足也在淡化,导致了它们在当今的功能发挥和形态表现方面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如今各地木版年画原有的诸多功能在逐渐消退、丧失,而审美功能和礼品功能却在增加.许多木版年画印刷后装订成册,走上包装路线,并逐渐形成一定的品牌.年画这种用途的产生与其说是自身发展的选择,不如说是别无选择.
以往贴在窗上、炕围、箱子、顶棚上的剪纸在当今基本上已无用武之地,婚嫁娶亲、生日寿诞时的礼物也极少喜花相伴,民间剪纸艺术的实用功能极大地减退了,但因其喜庆的红色、饱满的构图造型、独有韵味的镂刻勾勒效果,加上深蕴的吉祥寓意、美好期盼,剪纸还是人们及其喜爱的民俗艺术品,其审美功能在当代社会被凸显增强,它们被装裱成各种形态的挂屏、贺卡、书签,成为时尚的礼品,倍受人们欢迎.
2.民俗艺术礼品的文化魅力
民俗艺术品之所以朝礼品演变,主要是因其功能上的变化,而审美功能的增加源自于民俗艺术的深厚内涵、文化底蕴及价值魅力.民俗艺术礼品的魅力来自于其负载的民俗文化的魅力,它与民众的习俗结合,又承载着民众的民俗观念和精神情感,契合着民众向往美好幸福生活的心理,加上独特的造型和审美趣味,从而魅力无限,倍受人们喜爱.
中华民族是一个礼仪之邦,传统的民俗情结有着广泛而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渊源.祈福纳祥,古今传承,每个炎黄子孙的内心及潜意识里都有福兮祸兮、占卜天命的感觉.人们均以不同方式去祈祷和期盼一年当中平安、万事如意、阖家幸福、天命吉祥.祈福活动几乎涉及到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从出生、婚嫁到百年,从四时八节到衣、食、住、行,从祭祀中祭天、祭地、祭祖到生产、商贸中的农林渔猎、工匠百业、商贾交易、行业禁忌等,祈福无处不在,祈福活动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人们借祈福在企盼着一种吉兆、一种祥和、一种平安.民俗艺术品因为其负载的民俗观念和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它是中国吉祥文化的象征物和表达物,具有浓郁的文化气息,和独特的审美意蕴,因此它的魅力是永存的.
3.民俗艺术礼品的市场需求
当今社会由于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精神文化需求呈现多元化,使得民俗艺术礼品拥有广阔的市场空间.
首先是传统节庆时的广阔礼品市场.中国的传统岁时节日在民众的心理中地位甚重,春节是中国人心目中最重要的节日,近些年来,年味的越来越浓,年俗文化的丰富多彩,进一步唤醒了人们对传统岁时节日珍爱的意识. 2008年开始又增加了清明、端午、中秋三个节日为法定休假日,中华民族岁时节日的民俗文化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喜爱.人们购买节日礼品时也更加亲睐民俗艺术礼品.2007年2月,北京《法制晚报》有一篇调查文章《吉星高照备年货首选民俗礼品》,从事调查的记者从2月14日凌晨至2月20日8时,对270位网友及街头随机采访的50人进行调查,受访群体年龄集中在20-50岁间,是社会上消费最强烈的一圈人.调查显示,具有吉祥图案的民俗礼品是他们备年货的首选②.在各地,民俗艺术品都是传统节庆时的首选礼品.比如每年春节和元宵节期间,南京的夫子庙举办秦淮灯会,各种可爱精美的兔子灯、荷花灯倍受人们欢迎. 其次是人生礼仪的广阔礼品市场.目前,虽然人们生活的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民俗艺术的文化语境不同于以往,但人类的根本习性和民俗生活没有变.尽管许多具体的人生礼仪内容改变了,但礼仪形制没有变,无论从前,还是现今或是将来,中国人的人生礼仪形制都会存在.生日、婚礼、生子、乔迁贺喜等等礼俗是人生的重要内容,永远存续,只是相关的一些庆祝方式和赠送礼品在变化.在这些人生礼仪的重要场合,赠送美观、新鲜、实用的礼品,且物有所值,是每个赠送礼品者的心态.如今许多民俗艺术礼品被精心设计,并嵌入了时尚的元素,成为了人生礼仪礼品市场的重要构成.比如每年与“本命年”有关的民俗艺术礼品众多,尤其是与“十二生肖”造型有关的民俗艺术礼品都很受欢迎.中国有近13亿人口,每年都会有上亿人步入本命年,每个人和家庭都非常虔诚地、友善地去筹备“本命年”及本命年礼品,因此仅仅是每一个本命年的民俗艺术礼品的市场就是无比巨大的,再加上婚娶生子、生辰寿诞、乔迁新居等人生礼仪大事.中国民俗艺术礼品的消费市场是庞大的,因为每个人都不会排斥深蕴吉祥、平安、如意等民俗文化内涵的民俗艺术礼品.
再次是旅游纪念品和品的市场需求.富于地域特色的民俗艺术品是最受欢迎游客欢迎的旅游纪念品,既可给自己作为美好经历的愉悦回忆和享受,也是馈赠亲友的极好礼物.旅游业广阔的市场,同时也是民俗艺术礼品的广阔市场.民俗艺术礼品同时还在品市场中占有一席地位.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和审美趣味的提升,越来越多的人们步入了的行列,精美的民俗艺术品成为了许多家庭的品.
社会的发展进步,经济收入的提高,加上对民俗文化的日益重视,以及人们对幸福安康美好生活的期盼,这些因素决定了民众对民俗艺术礼品的庞大消费需求,这也为民俗艺术礼品提供了非常广阔的发展空间.
二、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原则
1.文化性
民俗艺术礼品负载的是中华民族厚重的民俗文化内涵,因此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必须坚持文化性的核心内涵.没有了民俗文化内涵,它就会成为一个没有价值魅力和生命活力的物质外壳,必然无法生存.
民俗艺术礼品承载的文化内涵包括各族民众生生不息、顽强生活的民族精神,也包括民众尊先敬祖、护佑生命的俗信良俗,还有迎福纳祥、期盼美好的吉祥象征.只有将这些核心精神文化内涵蕴含其中,再加上拙朴本真的造型构图,民俗艺术礼品才会契合现代民众的精神需求和消费心理,才能获得美誉度,拥有较高的市场欢迎度.
2.地域性
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还必须坚持地域性的特点.地域独特性是民俗艺术的重要特征,也是它吸引消费者的的魅力所在.
目前,在民俗艺术的开发利用过程中,民俗艺术礼品有地域性消失、出现“全国面孔”的现象.如山西芮城县民间布艺品的制作者杨雅琴,制作布老虎、虎头帽、小儿虎围嘴、绣枕片、蛙耳枕、灯帘、香包、布娃、肚兜、钱夹、鱼莲等布艺品时,她根据北京和日本等地订货人提供的图片样稿要求订做.“这些外来布艺品她以前从未见过,也不知原出何地,反正有人要,又有样子,她就作为一个新品种开发,组织人员制作.北京这家文化开发公司已与她们协议合作,联手开发制作民间布艺品.”③他们在制作时还参考一些民间工艺美术书中的图案.民间布艺品被如此这样的生产制作,尽管提供的样品和书本资料中的图案纹饰对创作思路启发很大,让民俗艺术大融会、大交流,相互影响、渗透乃至杂交,但由于不受地域传统的束缚,这样导致了民俗艺术品区域性特色的消失,也导致了区域性标志的消失,使地方特有的艺术品失去地区界限而成为统一的“全国面孔”.从眼前看,传统民俗艺术似乎通过变革融会,产量和数量增加了,生存似乎不存问题了,但实际上,此种发展模式给传统民俗艺术带来了隐患,无地域文化特色的民俗艺术终究会迷失甚至消亡.
3.审美性
民俗艺术是具有独特审美意蕴的艺术品.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也应坚持它的审美性,尤其是在当前民俗艺术实用功能退化、审美功能增强的当今社会,民俗艺术礼品的审美价值更是凸显.
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时必须突出艺术性,在形式、内容、文化内涵等方面具有审美价值,能够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除了凸显各种民俗艺术独特的色彩美、构图美、造型美、拙朴美之外,在其包装上也应追求美观协调.
4.新颖性
新颖性指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时应不断创新思维,在民俗艺术礼品的艺术设计、外观造型和模式营销方面有创意,有新颖独特之妙,从而契合消费者求新求奇的心理特征.
民俗艺术礼品的深厚文化内涵、独特地域特色、综合审美表现,是民俗艺术礼品的永久魅力,而新颖创意是其适应语境变化、图更好生存发展的主动出击.只有不断与时代环境结合,与时尚联姻,立足民俗艺术文化内涵,巧妙组合民俗艺术元素,不断推陈出新,民俗艺术品才能更好地以“活态文化艺术”的形式立足于民众的日常生活文化之中,民俗艺术礼品才能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和发展活力.
三、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途径
民俗艺术礼品的构成要素包括题材、材料、功能、工艺及外在包装等,民俗艺术礼品的开发必须从它的构成要素出发,内蕴民俗文化,凸显独特美感、展示造型工艺.
1.深挖题材内涵
民俗艺术的类型多样,表现形式丰富多彩,但各种民俗艺术的表现题材却相对统一集中,表达的情感观念大略相同.神话传说、历史事件、神道人物、戏曲故事、祥禽瑞兽、花卉果木等,是各种民俗艺术表现的主要题材.这些题材,有些有迷信落后的色彩,当剔除,有些是属于俗信和情感寄托,是生活的补充和调剂,可以继续利用.还有一些是属于吉祥文化题材的,因为契合民众纳吉迎祥的心理,可扩充弘扬、广泛使用.因此,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在题材上可以在具有教化和认知意义的文化题材上寻找突破,更要在吉祥文化题材上大做文章.
“吉者,福善之事；祥者,嘉庆之征.”吉祥文化源于民众祈福禳灾、趋吉避祸的精神需求,浸透了民众对自身生命存在和生命质量的期盼,反映了人们对不幸的规避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吉祥文化多是借助符号、吉祥物、吉祥图案的创造,运用比喻、比拟、隐喻、暗示、谐音、象征、借用、双关等多种方法和形式,以传达人们美好生活的祝愿和期盼.民俗艺术中体现吉祥文化的题材众多.各种祥禽瑞兽、花卉果木、人物神祗与故事、文字符号等,它们反映了传统的吉祥如意观念,是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可充分利用和挖掘的宝贵资源.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之时,可单独使用这些民俗艺术符号,也可组合使用. 吉祥文化是块沃土,只要稍加滋润,施与阳光,就能唤起消费者的认知和内心潜在的消费需求及购买.民俗艺术礼品上的吉祥符号和寓意契合民众的趋吉纳祥的心理,驱动着消费者将美好祝福带回家并赠送亲朋好友.各式民俗艺术礼品,比如虎头虎脑的虎头鞋帽、看似面貌狰狞的驱邪吞口、小巧可爱的各式香包、吉祥符号满溢的布艺品、红火喜庆寓意深刻的剪纸作品、憨态可掬的阿福泥塑、古朴神奇瑰丽的“泥泥狗”、驱邪多子象征并兼具“福禄”的葫芦工艺品、祈福求财辟邪的年画等,都因其对展示了祈福、吉祥、平安、如意等吉祥文化的内涵而成为人们喜爱并乐于解囊购买的礼品,并且由于民俗礼品注入了丰富的民俗文化内涵,大大提升了商品的附加值和含金量.
2.拓展材料载体
民俗艺术的材料载体丰富多彩,日常生活常见的木、石、砖、玉、瓷、陶、土、纸、草、皮、布、面、糖等是其传统依附的材料,各种民俗观念和民俗技艺借助它们有了精彩的展示.
如今在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过程中,在材料载体上既要发扬传统材料的优势,也要寻求拓展新的材料载体.“民间美术包含极其繁多的种类,又从来没有所谓彪炳后世的巨匠占据要津,于是有许许多多的材料和无穷无尽的手段、技法可供选择,制作时的思想总保持着不受约束和干扰的灵活与自由.等民间美术的创造过程,始终包含着对材料的开发和充分利用,体现出材质自身的肌理、纹饰、硬度、光泽等自然形态特征.”④新的依附载体可以使得民俗艺术礼品有了更多的展示形式和应用空间.
传统木版年画的载体是宣纸,各种形制、体裁的纸质年画贴挂于家庭居室大门、房门、中堂、厨房等各个区域,营造了岁时节日的节庆氛围,表达着人们驱邪趋吉的心理.在当今人们的心理发生了巨大变化,人们的居住空间也发生了变化,城市住宅没有张贴悬挂纸质传统年画的区域,年画这一传统民俗艺术在依附载体上也有了适应当代人们需要的变化.纸质不再是它单一的材料载体,衣服、茶具、瓷器、刺绣、扇子等都成为它可以依附的新载体.笔者多次到苏州调研桃花坞年画,在山塘街桃花坞年画社销售门市部,店内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桃花坞年画,橱柜里放满了提取了“年画”图案元素为装饰的各类茶具瓷器、刺绣扇屏等,旁边还展示着印有桃花坞年画图案的T恤和真丝围巾.年画因为这些创新载体而有了活力,从与人们日常生活“渐行渐远”的状态转换为重新走入,从而拥有了更多更远的传播空间；同时,茶具、瓷器、衣物、扇子等日常用品也因寓意深刻的年画图案而充满了民族文化气息,很受人们喜爱,成为了新兴的时尚礼品.
传统剪纸的载体是各种纸张,现代的剪纸在材质上已经拓宽了传统剪纸的界限,布匹、皮革等也成为剪纸技艺发挥的载体.如江苏徐州的剪纸艺人张丽君于2006年9月申请了国家专利,把剪纸艺术运用到多种布料上,然后用印染、扎染、贴绣等技术进行加工.扬州的中国剪纸博物馆的剪纸艺人苦心钻研,创新剪纸的展现形式和载体,将普通的纸张,换成了具有更好韧性的绒面布,将原本在一个平面上展现的剪纸,做成了立体的灯罩、轿子、钱袋子.剪纸艺术作品及其艺术元素借助新的材料载体而成为新颖的民俗艺术礼品,同时也提升了它拓宽应用空间的能力.
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过程中对依附材料载体的拓展变革,既发挥弘扬了民俗艺术独特的文化审美价值,同时,也是对其实用价值新衍生的一种积极探索,可以推动民俗艺术符号与实用物品多结合,从而帮助民俗艺术获得创新功能价值.
3.留存工艺思想
民俗艺术在礼品化、商品化发展的过程中,为了追寻经济效益,有些民俗艺术礼品不可避免地会采用现代机械化的、批量性的生产方式.“机械化产品比手工制品更为优越的情况几乎罕见,只是在产量与上取得绝对的优越,并且能够显著地使人类的劳力与时间得以节约.可是,成品的质量与美感往往是低劣的,也不能掩盖其价值观的弱点.等机械制品失去了创造性,是冷淡的,缺少温暖和联想性,而人之手是自然之造化,手与精神相联系,手是有生命的等”“机械制品中很少能看到匠人的气质.缺乏制作卓越器物的道德意向和美感的作用余地.”⑤由此可见,机械制作生产方式常常导致民俗艺术脱离民俗的血缘关系,破坏人与自然的亲近,失去挚爱、率真、纯朴的灵魂.在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过程中应注意尽量采用手工制作,留存工艺思想.
传统民俗艺术是手工的生产方式.手工的生产方式及工艺后面有着深厚的思想内涵和积极文化意义.法国思想启蒙家卢梭在他的著作《爱弥儿》中说：在人类所有一切可以谋生的职业中,最能使人接近自然状态的职业是手工劳动.工艺是一门最古老、最正直的手艺,它在人的成长中功用最大,它在物品的制造中通过手将触觉、视觉和脑力结合,身心合一,使人得到健康的成长⑥.传统手工工艺所蕴含的精神文化意义是巨大的.传统工艺因传统的造型语言和手工性质,能够唤起人们无比的亲切感,也能激发人的创造性.
当前,民俗艺术礼品化的发展过程中,对经济效益和数量规模的追求,让许多民俗艺术远离手工制作,民俗艺术背后手工的思想也被人所忽视.对于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中留存传统工艺和手工思想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我们可从日本民俗艺术应用中得到启示.日本是传统工艺处理得较好的国家.二战结束后,随着对外开发,日本城乡出现过一股传统工艺粗制滥造,作为旅游工艺品出售之风,但是他们很快察觉到其危害性,认识到如果传统工艺问题处理得当,能成为工业文明的最好补充.于是他们从民艺发展着手,推行“一村一品”运动,作为连接城市和乡村的桥梁,他们广为宣传传统生活物品创造的意匠在国民日常生活中的提升作用,说明传统工艺与工业文明并存互利的重要性.日本著名民艺学家柳宗悦（1889-1996）在1941年时说：“工艺文化有可能是被丢掉的正统文化.原因就是离开了工艺就没有了我们的生活.可以说,只有工艺的存在我们才能生活.从早到晚,或工作或休息.我们身着衣物而感到温暖,依靠成套的器物来安排饮食,备置家具、器皿来丰富生活.等因此,如果工艺是贫弱的,生活也将空虚等如果工艺的文化不繁荣,整个的文化便失去了基础,因为文化首先必须是生活文化.”⑦ 因此,在中国民俗艺术礼品化发展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手工制作的重要性,因为“手工是自然的、人性的最好表现,手标志着造化之妙,它灵巧,构造复杂超过精密机械.手的技能受思维支配,手的敏捷与准确,被赋予了不可思议的技术.”⑧手工蕴含着制作者的直观力、创造力、精神心态和审美情感,这些“手艺的思想”也波及影响到购买者的心理情感,愉悦满足着他们的审美情感,同时也启迪着他们的智慧和创造力.采用手工制作并留存丰富工艺思想的民俗艺术礼品具有独特性、自发性、创造性,是倍受消费者青睐的礼品,价值魅力无限,市场需求大,前景广阔.
4.美化外在包装
民俗艺术制作为礼品后,还必须讲究其外在包装.包装不仅具有保护商品,促进销售,附加增值等功能,还传递着人际情意,亲情互慰,融洽关系等意味.精心的礼品包装,不仅反映了礼品本身的特点属性,提高了礼品自身的价值,也可突出体现馈赠行为的文化内涵,更好地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
在对民俗艺术礼品的包装设计中,可从中国吉祥图案和民俗艺术符号入手,恰当地运用民俗艺术象征符号来增加视觉美感,表达意愿、祝福.在礼品包装上可利用一些经过漫长岁月浸润而具有普识性的一些民俗艺术象征符号,如文字符号、动植物符号及一些抽象符号.比如, 一些有吉祥寓意的汉字如“ 福”、“ 禄”、“ 寿”、“ 喜”等,经过民间艺术家不断的符号总结和规律摸索,成为了具有浓郁民俗特色的字体样式,如倒“福”字、长“寿”字、双“喜”字、“百福”、“百禄”、“百寿”、“ 百喜”等；也可用一些具有谐音能讨得口彩的吉祥文字和图案作装饰图,如“鸡”（吉）、“蝠”（福）、“羊”（阳、祥）等；还可用一些喜庆吉祥画面如“五福捧寿”、“一团和气”、“喜上眉（梅）梢”等来作为礼品的包装设计图案.
中国传统吉祥图案运用到现代礼品包装,必须结合现代工艺手段进行改进,借鉴中国传统图案中的设计风格,必须从图形、色彩、造型等方面改进来适合现代礼品包装设计.根据传统图案结合礼品包装设计的要求,做到质朴生动、情真意切⑨.“质朴生动”就是运用夸张、概括、提炼的手段进行美的强化工作.通过变形获得生动的、富于特色的典型形象图形,所谓“变形而得奇”“变形而得巧”是最好的装饰概括,“ 变”中溶入现代思维,溶入时尚,以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 情真意切”要求设计者倾注感情,使之更意境化、理想化,更切合礼品包装物的特点,只有专门为包装而设计装饰的纹样,才有其生命力.
民俗艺术礼品若注意使用精心设计的包装,使之深蕴文化寓意与美好祝愿,这对民俗艺术礼品来说是锦上添花,借助这些事物的文化象征寓意,可以演绎出更丰富独特的审美内涵,给消费者以遐想的空间,也能使消费者得到精神上的满足,感受到古色古香及浓郁的民族特色,满足了消费者对传统文化和艺术的追求.
这使赠送者与被赠送者一同满足了社会需求与自尊需求,显示出赠送者的诚意与高雅情趣,以及对被赠送者的尊重,从而加强二者之间的社会联系.
综上所述,民俗艺术礼品化的发展,源于民俗艺术自身嬗变能力和外力的导引,是其在当今生存语境中的“与时俱进”,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其魅力价值存续显现的必然,也是其再生潜能的被发掘、培植和强大.民俗艺术礼品化的发展,培育了民俗艺术当代生存的文化土壤和市场空间,这是对许多濒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及民俗艺术的一种积极有效的保护方式.
①许平《造物之门》,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41页.
②参见张丽景《吉星高照备年货首选民俗礼品》,北青网http：//bjyouth.y./article.jsp?oid等于19042219.
③丛小桦《中国民间绝景（北方卷）》,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版,第114-115页.
④孙建君编著《中国民间美术教程》,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6-18页.
⑤[日]柳宗悦著,徐艺乙译《工艺文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71-73页.
⑥杭间《手工的思想》,山东画报出版社,2001年版,第18-19页.
⑦同⑤,第6页.
⑧同⑤,第85页.
⑨胡红忠,郑皓华《中国传统图案对现代礼品包装设计的启示》,《包装工程》,2005年第10期,第240-2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