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摘 要：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画家首先要对现实生活进行观察、体验、分析、研究,塑造出富有典型意义的艺术作品,把对生活的反映和艺术家的思想感情的表现融合在一起.在这一过程中,画家潜意识思维的活动贯穿始终,成为艺术创作过程的潜台词.
关 键 词 ：潜意识；影响；思维方式；艺术情感；想象
塞尚所言：这些图里面没有任何一种事物是偶然的,在这里面每个形式都有它的相应者.这里所说的相应者,指的是影射在绘画形式上的艺术家内心深处的潜在的心理体验.在弗洛伊德看来,这种心理体验就称之为潜意识.在绘画创作中,潜意识在一定程度上为艺术家提供了创作的源泉和动力,使绘画者在创作过程中不断深化自我的精神体验,不断打破个人的、单一的局限性,创作出优秀的艺术作品.我们从潜意识及其对绘画思维方式的影响、对艺术情感的影响、及理性与感性的相互作用四个方面来浅谈潜意识对绘画创作的影响.
一、 潜意识及其意义
1. 潜意识
潜意识是19世纪末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提出的核心概念,心理学界也对潜意识形成了共识的：潜意识是由一系列的成分和过程组成,它们不能被意识到,但对心理机能造成潜在的影响.在弗洛伊德看来,潜意识是人类原始思想,包括遗传、童年的经历、过去深刻的回忆和美好的往事或创伤等,所经历的各种性矛盾与情结被压抑到潜意识中,当外界触动了潜意识领域里的某信信息,它就会发生作用.我们从夏加尔的绘画中不难体会出潜意识的存在.
夏加尔出生于一个俄国犹太人家庭,却生活在多少有些疏离感的外国,因此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深深的乡愁.这种来自个人漂泊生活和内心深处的文化漂泊感,成为画家创作的动力和不断的源泉,是画家生活在现实世界中,却又渴望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以他的《我和我的村子》为例,以独特的方式将俄罗斯传统与巴黎现代主义融合为一,画中的动物与农夫表现出一种和睦的气氛,被梦幻般气泡包围着的村庄、持镰刀的男人、挤牛奶的农妇以及手拿生命之树的画家本人,所有的形象及画家赋予的色彩,都表现了俄罗斯家乡小镇维捷布斯克的理想化景象.这就是画家潜意识中的自我内心世界,也成为他漫长的艺术创作过程中永不褪色的主题.
2.潜意识的意义
按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观点,潜意识具有记忆储蓄功能、自动排列组合分类的功能、直接支配人行为的功能、自动解决问题的思维功能.积极的潜意识驱动艺术家在意识的创作活动中克服阻力、完善作品.“每一个意识的内容都具有一个序言性的潜意识阶段”.著名心理学家庞加勒认为,无意识的工作（即潜意识思维）是可能发生的,而且肯定有效果.条件是在它发生之前以及在它发生之后都做了一段有意识的工作.因为主观努力激活了潜意识思维,虽然不能完全驾驭潜意识思维的活动和预见其活动的结果,却可以参加其活动,来提高潜意识思维的效率.
英国美学家赫伯特·里德在研究毕加索的一篇文章中指出：“毫无疑问,毕加索在其绘画创作的某一特殊阶段,是凭借潜意识来构思形象的.”纵观毕加索的一生：因生活所迫而笔下沉沦痛苦的蓝色时期、注重和谐的美感与细微人性的玫瑰红时期、注目于原始艺术的后期画风,每个时期的风格都是画家生命历程的写照,是潜意识中人性的表现.毕加索也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总结：“当我们以忘我的精神去工作时,有时我们所作的事会自动地倾向我们.不必过分烦恼各种事情,因为它会必然或偶然地来到你身边.”
二、 潜意识对艺术思维方式的影响
艺术家在绘画过程中的创造性思维是心理的高级过程,这种艺术创造性思维是一种系统的思维： “不仅有感性和理性的对应统一、认识与情感的对应统一.而且有意识与潜意识的统一、表层心理结构与深层心理结构的对应统一.”
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画家首先要对现实生活进行观察、体验、分析、研究,塑造出富有典型意义的艺术形象,把对生活的反映和艺术家的思想感情的表现融合在一起.在这一过程中,画家的主体情感活动贯穿始终,成为艺术创作过程的潜台词,因而,在追求画面表现和绘制技巧的表象之下,更重要的是强烈的艺术思维活动和心理动势.思维方式中的感性和理性也都与潜意识有着紧密的关系.
1. 潜意识影响感性思维
1.1潜意识影响感性创作
艺术的源泉是精神,但艺术的对象是现实.在对现实有意识的感性取舍中,往往是从自身的需要、经验、情感、个性出发.因此感性思维也最容易将沉淀在心底的潜意识激活,使其帮助和启发艺术活动.
很多艺术家在开始绘制一幅作品的时候通常处于无意识状态,而是在绘制的过程中不断增减与修补,在与物质媒介材料“对话”的过程唤醒潜意识,达到完全放松的表达自我.比如赵无极在表述他的创作过程时说：“我从不事先构想,不画草图,从虚无开始,也并无目的.”许多绘画作品也是潜意识流露的即兴之作,它没有主题、没有构思,倒颇有陶渊明“悠然见南山”的情怀.
1.2感性思维中的想象
绘画创作思维是画家在艺术创作过程中采取的一种特殊的创造性思维以及创造性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画家的想象.康德也曾经说过：“想象力是创造性的认识功能.”
因此艺术家要充分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培养强烈的艺术感受力和丰富的想象力.凡高就是一位具有特殊想象力的画家,他说：“当我画太阳时,我希望使人们感受到它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旋转着,正在发出威力巨大的光和热浪.当我画麦田时,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粒内部的原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开而努力.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时,希望人们能感受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为结出自己的果实而努力.”所以凡高创作出惊人的会流动的画面和色彩.
积极的运用想象,将潜意识里的观念通过想象的通道,诉诸于作品的表现,让艺术活动永远充满着生命的与创造的活力.
2. 潜意识与理性思维
艺术家创作思维过程中的非理性因素是不可或缺的,但也不能忽略了理性.通过推理、判断的抽象思维的指导,在艺术作品酝酿构思阶段摒弃感知过程中的混乱的、丑的因素,在制作形成阶段通过物质媒介层面、运用科学严谨的技术手法将艺术构思呈现出来,在后期斟酌修改阶段不断升华作品.这就避免了感性的不完整性和无序性,更丢弃了潜意识中不合理性. 三、 艺术情感中的潜意识活动
不同的绘画作品往往是不同的艺术审美情感的表达.艺术情感是个人的主观情感觉,是在感性的反映外界信息时产生的对应的主观心理活动,往往在艺术家已形成的既定的审美角度、审美倾向、习惯思维方式的支配下进行,表达了画家主观的强烈的好恶.其重要特征表现为艺术的表现力和感染力、视觉的冲击力和震撼力.
一方面,无意识的情结推动艺术思维的展开.画家的审美情感、绘画情感是潜意识里主观倾向的爆发.而画家的情感也潜移默化的影响艺术思维的展开.表现主义大师埃贡·席勒,由于幼年丧父的不幸遭遇在内心深处埋藏下始终紧张的不安定情绪,他的作品也不断笼罩着生的和死的威胁交织成可怕的阴影,他笔下的人物形体瘦长,那冷峻刚直的线条令人震颤,他强调形象清晰的外轮廓,喜欢用红、黄和黑色来表现强烈的情绪.他除对人物表情动作的夸张刻画外,为人物设置的类似哑语的动作表情,也令人感动不已.
另一方面,“只有情感才能使图形与内在自我处于主体的统一”（黑格尔）.画家的情感使自身不能注意到的潜意识张扬出来,并在强烈的情感的支配下付诸于绘画作品的物质形式.康定斯基指出,艺术是属于内在的精神情感的,必须全力为这个领域服务,艺术家“必须观察自己的精神活动并聆听内在需要的呼声等.康定斯基的作品也通过色彩、块面、线条的组构秩序来表明一种精神上的反映.
四、 创作过程是理性与非理性的,有意识与潜意识的对立统一
理性的或者逻辑的思维是画家在发掘潜意识、展开想象、宣泄情感的感性创作过程中,有意识的运用抽象,概括简化物象的自然形式直至纯粹本质.理性与感性相结合是绘画创作中必须经历的阶段：首先,理性与感性、有意识与无意识相互融合,没有不来源于感性的纯理性创作,也没有不依靠理性帮助的纯感性创作.其次,艺术想象沟通理性与感性,想象对感性的认知概括提炼,又在理性的指导下进行艺术夸张.
蒙德里安以秩序和简洁的平面、直线、矩形,色彩明确的红黄蓝三原色及黑白灰三非色形成了理性与秩序的风格.他这样描述：“我一步一步地排除着曲线,直到我的作品最后只由直线和横线构成,形成诸十字形,各个相互分离和隔开.”他反对个性,排除一切主观表现成分而致力探索一种人类共通的纯精神性表达,即纯粹抽象.以他的《海堤与海》组画为例,尽管画家强调理性的思维,但当所有曲线的痕迹都消逝殆尽,概括的直线统帅了画面,形式因素也趋于最简单化时,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海堤护佑下大海的浩瀚辽阔、宁静和谐、协调统一等这便是理性与感性的和谐统一.
潜意识是绘画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它是艺术创作的源泉和动力.潜意识对画家主观意识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始至终都会贯穿在绘画艺术的过程中,在艺术情感的感染下,融合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帮助画家创造出具有独特风格的艺术作品.
[参考文献]
[1]卡尔·R·豪斯曼著：《关于新颖和创造性的演变》,海牙,1975年.
[2]弗洛伊德,高觉敷译：《精神分析引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3]赫伯特·里德著,朱伯雄、曹剑译：《现代艺术哲学》》,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
[4]赵无极、弗朗索瓦兹·马尔凯著,邢晓舟译：《赵无极自传》,文汇出版社,2002,年8月.
[5]康定斯基著,查立译：《论艺术的精神》[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6]瓦尔特·赫斯编著,宗白华译：《欧洲现代画派画论选》,人民美术出版社,1980年.
（作者单位：泰山学院 美术学院,山东 泰安 27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