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陀斯妥耶夫斯基夫人写过一本回忆她丈夫的书,其中历数亲戚贪财背信的行为,但只字没有提陀斯妥耶夫斯基好赌的习性.无疑,陀斯妥耶夫斯基和夫人认为那是件羞耻的事情.然而事易时移,变成大众理直气壮的娱乐,经营的人还从中总结出艺术规律.已经不仅像吃饭那么平常,而且像吃饭一样普遍.
不少中国人写文章讲述他们在美国赌场中的经历,不外乎是往机器里投两个小钱,小赢小输或者不赢不输即快快离开,以免钱包抗不住.
文中提到的机器角子是中最常见的赌具之一.在美国,稍大点的赌场里一般要有上千台摆在那里,煞是壮观.玩角子无须多大赌本,也不要求高超的技艺,所以一般玩家不在这上头放太多的心思.然而赌民不在意并不代表赌场不在意,实际情况是选择什么样的以及怎么摆放可以造就也可以毁掉一个赌场.从赌场管理层的设置就可以看出赌场经营者的重视程度,通常赌场会有角子经理部,精益求精的还会找专人指导的选择和摆设.
赌场这么重视的出发点当然是钱.以美国底特律为例,看一下的产出：一台机器每天大概能挣250美元,今年一月份底特律三家赌场约70%的收入是吃进的,总额达到5千3百万美元.但一台角子价值8000美元,如果为了刺激喜新厌旧的玩家而不停买新货显然是太不划算了.不能换机器就换位置,就好比不能搬家但可以搬家具一样.因此,怎样优化组合,引得玩家进门之后就直扑过来,且霸占住不放是每个角子部经理的奋斗目标.
底特律的三大赌场分别是希腊城赌场、摩托城和米高梅大底特律.霍金斯担任第一家赌场的部副经理,他和他的对手都认为,经营一个楼层更像是艺术,而不是科学――运用直觉多过理性.摩托城指导艾瑞卡玛瑟丝说：“这很像时尚什么的,你总是想要最新的,而且要成为最好的.”赌场里的艺术当然不是通常所说的指向高雅的艺术,它完全是实用性的,为的是抢眼.这样,就必须考虑社会上的流行因素,比如颜色,款式和主要话题.可是,多变的顾客心理,使得判断到底是何种因素让某种更受青睐变得很困难,无法使用科学的方法.举例说,没有办法确定红色的机器一定就能吸引玩家,他们也未见得喜欢樱桃超过中意香蕉.角子生产厂家想借助潮流大赚一笔的愿望往往落空.不过,也不是毫无规律可循,米高梅大底特律部副经理菲尔说：“一开始是红色7受欢迎,然后是双7,再然后是三个7,接着闪亮的7,闪亮的双7,闪亮的三个7等”,总之,一切往极端走.
有时候给起个好名字也管用,现在最时髦的是“冒险”、“幸运之轮”、“我梦到简妮”和“亚当斯一家”.家住圣克莱尔海岸的弗兰斯德特娄三家赌场都玩过,人们对这些的狂热喜爱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你简直都碰不到那些机器,人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想试试手,但根本找不到座位.”相比之下,“艾尔维斯”就惨得多了.“艾尔维斯”借助猫王的名字,曾经红极一时,但猫王死得太久了,赌迷又不是歌迷,自然冷落了它.霍金斯指着一排机器说他们打算把艾尔维斯扔掉.
在他看来,最好的角子只有一种,就是能让玩家把钱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投进去,如果需要艺术,就来点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