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艺术:下一次套牢?

没有套不牢的羊,没有跌不破的点?2008年秋的东南亚艺术品打破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它被艺术市场的风向标苏富比撩拨得血脉贲张,成为低迷市场下继中国古代艺术品之外的唯一不被套牢的圈外羊.投资者的问题来了:东南亚艺术是击破结冰水面的冰镐,还是仅仅是“补涨”行为?投资者们是应该继续大力买进还是疑惑退守?

背景:

五官深邃皮肤棕黑的印度尼西亚艺术家I Nyoman Masriadi,绘制了一幅大型油画作品《对不起英雄,我忘记了》,在今年4月份的苏富比拍卖上以出人意料地以482万港元成交,几乎是拍前估价的10倍.图中的对白十分有趣:蝙蝠侠―― 我不明白,每一次我救他,他都不跟我道谢.超人――你指的是那疯子吗不要多想了,算了吧,迟一点再想吧,就这样吧.这不是突发状况,早在2006年―2007年东南亚艺术作品就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崭露头角,今年4、5月份的苏富比两次拍卖甚至创下世界纪录.

除了走高,行情见涨,东南亚艺术家另一幅气质则是效仿中国艺术家.印尼艺术家Sigit Santoso善于绘制伟人、政客、名流,他创作的《微笑总统》图6让人想起中国曾流行的热门符号.亚洲艺术中心的李宜林解释,因为前几年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天价,中国市场对东南亚的一些艺术家会产生一些影响,但不大,多数艺术家创作心态相对平和与健康.

实际上,早在2006年中国画廊已开始关注东南亚,尤其中国台湾画廊.索卡当代艺术中心与亚洲艺术中心都曾策划过东南亚当代艺术的展览.“东南亚国家有它独特的风格,他们的艺术风格是在后殖民文化与本土文化将结合发展而来,多以关注个人与环境,社会与宗教等问题来进行创作.”李宜林说.

东南亚艺术家模仿中国当代艺术家,喜欢绘画伟人,使用这种图象可能也是一种参与,是一种全球化的语境与自己本身生活磨擦所产生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世人所共有的,几乎是无国界的.也是中国人的审美倾向中所热衷的部分.――毕周轶

刨根问底:原因?

东南亚艺术上涨得益于中国当代艺术处于历史高位,一些藏家或炒家开始回避中国当代艺术的巨大风险,转而去挖掘寻找新的投资热点.中国当代艺术自2004年开始上涨,一路飙升,中间没有经过充分的调整洗盘,目前已处于历史高位,几乎没有上涨空间了,随时存在调整下跌的可能.从2008香港苏富比秋拍不难看出,中国当代艺术“高处不胜寒”,高价位成交的拍品明显减少,拍价超过1000万元大关的只有4件,说明市场不再追涨.

另外,东南亚当代艺术品因价位相对较低,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像这次香港苏富比的“现当代东南亚艺术”专场,由于大部分东南亚艺术品价位在50万元以下,全场最高成交价才825万元,超过100万元的也仅10幅左右.可见,拍价低是吸引买家介入东南亚艺术品的一大因素.

但是,本刊特约采访的澳大利亚纽卡斯尔美术馆协助策展人毕周轶认为,目前东南亚当代艺术品的上涨只能看做是一种“补涨”行为,成为下一个中国当代艺术的可能性极小.首先,资金介入的并不多,大家都是试探性买一点而已.在艺术家知名度和创作力上,东南亚当代艺术品还难同中国当代艺术抗衡.

左激进:跟风?

因为殖民地关系,印度尼西亚、越南、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等,这些国家的作品大多充满了欧美艺术面貌,譬如以越南画家为例,当代越南画家多用油画布作为媒介,而小部分画家用稀有珍贵的绢本物料,除了兼并亚洲艺术的根基,也充满了法国画派的风格.

色彩明亮,充满活力的东南亚艺术品热衷于人像,图10;例如倾情印象派的比利时画家Adrien Jean Le Mayeur de Merprès创作的《女人和供品》,三个女人在花园里收集花瓣,他们把双手合十举于头顶,像一种祭拜仪式,充满宗教色彩.图2Indra Widiyanto是一位印尼艺术家,他的作品多以人像为主,表达的主题和观念大都来自艺术家本人的亲身成长经历.《戏剧性偶像》描绘了一个想像的戏剧性社会,在那里头发被认为是最重要的社会象征.作者以此独特的作品,实际上探讨着他对消费主义文化的关注.

美国波普艺术领袖沃霍尔曾说过:“在今天创作和出售的绘画和雕塑作品中,只有0.5%在未来30年中能够保持市场价值.”也有专家认为,中国当代艺术已经经历了被疯狂炒作的阶段,泡沫比奶茶还要多,在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中国当代艺术遭遇寒流很正常.还有意见是,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无论是中国当代艺术还是东南亚艺术,历史和实践才能证明一切,专家的潜台词是,绝大多数当代艺术品被过分高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蒸发在空气中.

一味跟风也并不见得会好果子吃.举个例子,在十几年前,日本经济崛起,日本人在世界艺术市场上出手阔绰,仅仅凭个人喜好买下凡•,高的《向日葵》、《鸢尾花》和《加歇医生肖像》,此时印象派更火了,更多家跑去买印象派艺术品,不管是什么画家的作品,都在家的仓库里找到了一席之地.到了上世纪90 年代,日本经济衰退了,印象派画作折价一半都没有人要,只有凡•,高的作品还如故.作品艺术内涵的重量,是其价值立于不败之地的终极理由.

右保守:退让?

追溯让人保持清醒.早在2006年左右,东南亚一带尤其是印尼地区的华人家,便开始关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并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版块重要的追随者.而东南亚藏家不仅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还参与到对本国艺术家的推广领域,这一背景为东南亚当代艺术市场迅速崛起埋下伏笔.

2007年东南亚艺术品苏醒: 200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东南亚现代及当代艺术”部分成交额为6400万港元,较2006年同期增长了59%.2008年是东南亚当代艺术品的上升期:4月5日,苏富比拍卖公司第一次将东南亚当代艺术品拍卖从新加坡搬到香港,以95,276,000港币(12,214,872美元)的成交额创下了同类拍品的最高纪录.

位于雅加达的Nadi画廊负责人Biantoro Santoso说,“大多数印尼作品还是被本地人购买了,西方人并不是印尼艺术品的主要藏家.”除了当地的华人外,台湾地区的家也在2007年前后开始关注该地区的艺术市场,今年台湾的索卡画廊、亚洲艺术中心以及新时代画廊都不约而同地在798艺术区展出了他们画廊合作的东南亚艺术家的作品.

澳大利亚纽卡斯尔美术馆协助策展人毕周轶认为,之所以现在较多地画廊开始关注东南亚艺术其实也是跟全球沟通越来越密切以及经济格局的改变有关系.拍卖出好的情况,大多出现在来自东南亚的参加大型展览(双年展,三年展以及美术馆展览)的艺术家身上.此外,大部分的策展人和评论家也经常到东南亚旅行,而且,东南亚本地发展起来的拍卖公司例如Larasati等,都有着不可估量的潜力.所有这些因素是现在较多画廊关注东南亚艺术的原因.东南亚当代艺术应该不会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热点.

目前东南亚当代艺术品的上涨只能看做是一种“补涨”行为,成为下一个中国当代艺术的可能性极小.首先,资金介入的并不多,大家都是试探性买一点而已.在艺术家知名度和创作力上,东南亚当代艺术品还难同中国当代艺术抗衡.

毕周轶

澳大利亚纽卡斯尔美术馆协助策展人.

长征空间,国际项目总监.

近期,代表长征空间展开越南胡志明小道项目.

对话毕周轶:艺术市场为何青睐东南亚?

Q:一些东南亚艺术作品有很重的模仿中国艺术家的痕迹,这种模仿现象和中国区东南亚艺术拍卖异常火热有怎样的关系?

A:首先我要说的是,这种模仿的活动以不同方式出现在世界当代艺术的流行符号里面,这是一种复杂的影响消费和流行文化的势力.我相信,在东南亚,肯定会有很多艺术家画过或者制作过有关于头像的东西.而澳大利亚、俄罗斯或者美国的这种标志性文化人像也有但是不多.像这种文化符号(其他的如安迪沃霍尔,玛丽莲梦露,或者还有即将诞生的奥巴马)也是主要的图标,他们具有一定的国际意义的相关性,名利思想,社会意义和政治理想.东南亚艺术家使用这种图象可能也是一种参与,是一种全球化的语境与自己本身生活磨擦所产生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世人所共有的,几乎是无国界的.也是中国人的审美倾向中所热衷的部分.

Q: 东南亚与中国两地开办画廊的方式有何不同?

A:东南亚地区包含了不同的一些国家,每一个国家的画廊都有各自独特的模式来与当地艺术家进行合作.东南亚地区的大多数国家画廊的数量和水平显然较中国来说要低(基于财富和人口的比较,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东南亚地区现有的一些艺术家运用网络,已经开始在自己运作当代艺术.这些独立的活动和艺术家经常得到一些由本地艺术家组织或者外部基金组织等非赢利性机构的支持.而这些在现在的中国还没有出现.


东南亚画廊与中国艺术家的形式是相差不大的.画廊开始完全代表艺术家.在一些本地的商业画廊里面,画廊和艺术家的合作通常都是基于逐个项目的合作,然后这种情况正在慢慢改变,因为画廊们逐渐开始掌握更多的财政权力,从而意识到有必要投资本地艺术家(帮助他们生产和促进他们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说,在东南亚的画廊和中国的画廊有点类似,不同的只是规模.

Q:这样的现象是否与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的某一阶段类似?

A:这种“社会现实主义”在中国是一种独特的艺术发展过程,这与中国早期受到前苏联影响是分不开的.这种关系是一个复杂关系,由这两个国家政治、社会和文化意识形态带来.特别侧重于工人阶级以及他们所认识到的现实.东南亚许多情况下主体的社会意义是强有力的,“现世表现主义”的焦点往往是对思想文化礼仪或习俗的挑战,然而却在很大程度上受传统的约束,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受其思想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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