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立论》一文揭示了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说真话者时时碰壁,鼓吹逢迎却成为“时代骄子”.文章的结尾既形象生动地刻画了人物,又深刻地揭示了文章主旨,许多人认为此文体现了鲁迅处世“圆滑”.其实,这恰是他的智慧所在.
说话是一门艺术,究竟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还真令人颇费思量.
季羡林先生饱经人间沧桑,又善于思考人生,生前留下了两句箴言:“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堪称警示之语.
“假话全不说”,是指要诚实为人,它表现的是一个人优良的道德品质.可是这“全不说”,不是谁都能做到,但它应该成为做人的准则和社会的导向.“真话不全说”,是一个人做人的技巧问题,表现了一个人的智慧和能力,并非是唆人学刁作祟之谈,而是总结了老实人因讲真话惹祸招罪的苦楚得出的教训,是应对世事诡谲、迫而自保、而又守住道德底线的一个妙法.二者具有内在的统一性,假话什么时候也不说,真话该说的时候就说,不该说的时候就不说,能做到这样,人就不简单了,季老也堪称是智慧通达之人.
在真话与假话之间,处理巧妙的还有启功先生.
启功先生77岁那年,应邀出席某政治表态会,他不能不去,去了又不能不说话,在众目睽睽之际,他站起来,徐徐发声:“我没有别的本事,就给诸位敬个礼吧.”话毕,迅疾将手抬至眉额,算行了礼.自始至终不露媚色,一脸冷峻,令场内心有灵犀者肃然起敬.这是他的一个处世之妙法,在真话假话之间,则表现出了另一种人生况味!
古人云:“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话少误事,言多有失,有的话不宜说得太明朗,有的话不可说得太尖刻;所谓点到为止,话到嘴边含半截,皆为说话分寸之大理.
可见,做人要圆通,说话要得体;一句话说好了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这说话的确是门艺术.
(林涛摘自《太行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