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对于风险投资商,《创智赢家》不是电视节目,是随时有人才被淘汰的智库；对于出头困难的中国社会,真人秀不是电视节目,是旅行社、明星工厂和人才市场――面对新媒体挑战,电视不再是平的,电视已成了一张网.
他们是一班竞争者,在布满摄像头的房间中生活.一天,他们当中的4个关闭随身的迷你麦克风,同时走进没有摄像头的洗手间.厕所门关闭的10分钟里,她们是否在密谋PK掉某位选手――这个事件后来被称为“厕所门”事件,发生在东方卫视《创智赢家》的真人秀现场.2005年9月,《创智赢家》作为中国第一个电视直播真人秀节目开播,游戏规则是选手们执行13个任务、13周直播,经过不断淘汰,直到有赢家取得100万人民币创业奖金.但如同“厕所门”所表现出来的电视剧般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差点让人忘记这是一个财经电视真人秀.
在装满摄像头的房间吸引住观众的同时,通过网络上的BT下载,有人已习惯在网络自己挑选时间和地点观看喜欢的节目,字幕制作、节目传播已经在网上形成了一条隐形链条.这条新生链的存在,让同样以娱乐争夺眼球的电视面临新媒体的挑战.电视如何面对这种挑战
经历综艺、游戏类、益智类节目之后,像《创智赢家》这种真人秀节目的出现,不仅把爱看《金枝欲孽》中钩心斗角的师奶吸引到电视机前,也通过职场人际手段、经济创意把白领从电脑吸引到电视前.更重要的是,这个3万人报名参与的节目,本身开始介入到风险投资商投资、大企业招聘、商业合作等社会行为之中.电视在网络的压力下,会不会形成一种由电视节目公司、电视台创意、收看传播、附加周边营销、介入日常社会行为的新经济链条《创智赢家》的评委骆新一脸认真地说“电视已经成了一张网.”
电视已经成了一张网
当记者在《创智赢家》的真人秀现场,对那些无处不在的巨大摄像头和那个日夜有人值班的监控中心表达好奇时,资深电视人李天告诉了我这个毫无隐私的房间的诞生历史：“一开始,我们做了一个统计,现在收入高、学历高的人,看电视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需要针对他们口味的节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把这个节目推出来了.对比其他选秀节目,这个节目在走这样的路线――既娱乐,又区别于一般的娱乐节目.”
“对我来说,参加这个节目最大的目的是接受一种经历.这里都是商业精英,想结交一些朋友.”在写着励志句子的选手居所大厅,德国As―SChneider公司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邵奕嘉端正而温和地坐在沙发上,说明他参加《创智赢家》的理由.电视上,36岁的他和风风火火的年轻人起过冲突,也因为稳重的形象得到自己的粉丝和反对者.不过,作为一个现实中已经取得成功的管理者,他来这里的目的和作秀无关.
师奶们未必可以看到娱乐性背后集聚的商业思维.上海艾思爱机器电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狄晓峰是上届选手,也是这届选手的督导,他有自己的看法：“内行人看门道.这个节目是一个平台,让所有人的资源尽量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通过资源公平,通过团队合作,来完成一个项目.很多外资企业在本土都有特殊的人才募集计划,但在国内为什么没有这种做法呢有两个原因,一是在华的企业本身没有那么多的授权,二是扩招后的大学生已经可以让他们从一千份履历中选择,搞这样的活动太累.但以后企业可以参与到电视中,不光是给予奖金的支持,而是通过这样的项目,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作为《创智赢家》节目的一分子,李天认为《创智赢家》产生目的之一,是为了改变电视观众流失的现实.但到最后,这个节目收获的已不仅是观众,还有智联招聘的合作、优秀的选手、创意计划书和风险投资商的关注：“任何电视节目,都是商业节目,都有赢利点在里面,我有这样的品牌,怎样更好地和商业元素结合现在有很多人打来报名要参加下一届,很多大企业要和我们合作,他们需要通过这个节目找到要找的人,推广他们的产品,要发现普通的人能不能为他们提供一个好的计划.我们的活动给了他们一个智库的作用.全国48强以后,一下淘汰了30多人,但其中7个人马上被风险投资看中了.什么是真正的财经电视,我觉得我们是一种方法.”
自2000年央视《地球故事》引进《生存者》以来,真人秀节目在中国已经走过6年.香港《星岛周刊》有文章说过,这个过程是“真人秀的本土化改造”.作为商业节目,这种“本土化改造”包括了对节目的商业改造.《赢在中国》、《绝对挑战》等和《创智赢家》同类型的节目,正在吸引上海的大学和风险投资商的关注,里面执行的任务也可进行部分商业合作――而《生存大挑战》为年轻人的假期增加了探险的选项,《超级女声》让电视真正成为明星诞生的生产线,《化蝶》将更多爱美的少女带入整容手术室――动辄过万甚至过十万人的社会参与度,让电视不再仅仅是社会的报道者,而成为了社会的参与者.当人人都可以通过真人秀成为电视表演者时,和泛滥草根的网络不同,电视正通过一种萃取精英的方式,介入了娱乐人才选取、培训、发表,职业招聘、旅游推广等应该由经纪公司、人才市场、旅游局承担的社会职能.
真人秀的立体经济
“电视现在出现一种回归,它应该是一个媒体,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教师――电视越有这样的教育使命,它就越和新媒体形成一种对立.新媒体的到来,会带来新的改变,一是去中心化,二是制作者和消费者合二为一.超女的所有消费者,也是它的参与者,《创智赢家》也一样.真人秀是一个必然会到来的时代,现在电视更像电视博客,我们的选手去做一个什么事情,然后通过电视去进行发布.”按照骆新的见解,真人秀将迎接一个全新的、类似《楚门的世界》之未来：“新媒体到来,观众欣赏一个节目的时间地点应该是随时可以变化.例如《创智赢家》,选手24小时人在宿舍,大家随时可以在网上、电视上看到,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发展方向.”
真人秀为社会提供了一种释放与宣泄的管道,和一种超越常规生活的尝试,最终取得巨大效益.2006年年底,广播电视规划院、发展改革研究中心调研组到上海,对《舞林大会》、《加油！好男儿》、《我型我秀》、《创智赢家》四档真人秀节目的产业价值链进行研究和评估,得出结论：“四个品牌的商业价值将达到38．45亿元.按照上、下游产业价值链倍乘的经济规律分析,对社会经济的总贡献达到76．89亿元,未来可预期贡献可能超过百亿.”
“电视已经不能再用链条进行评价,它更像一张网.互联网刚开始也想搞成链条,供美军专用,是高度机密、保守的东西,但最后它变成了高度开放的东西.未来的电视操作一定是形成这样的一个网――两种方式,一种像现在 0;门户网站,人们集聚关注某个频道,这个频道也会借这个高点来发布它的观点；一种是观众通过某种的方式,按照购买人的多少,选择自己喜欢的内容购买,并可以为电视提供自己制作的内容.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是电视记者.说到这里,我都有点担心自己的未来了.”作为一个受欢迎的电视人和节目评委,骆新对电视的这种未来已经有了新的理解.
此间,李天看到电视和网络相比的优势：“电视有一个最大的门槛就是技术,我1985年进电视台,当时你带一个摄像机去采访,就像坐在一辆红旗轿车上面,它的门槛很高.而网络的门槛比较低,发布的信息没有公信力和权威性.所以,对于喜欢网络的普通人来说,体验电视和网络完全不冲突.”
电视台《百家讲坛》的制片人在2006年上半年前对记者说,“让学者走上讲坛”是节目最大的成功,但在2006年年底他却说,“我发现出书才是出路”――其时于丹已经将她的作品卖出超过70万本.电视不再是平的,它正呈现出一种立体的趋向：在电视的新链条上,捆绑着法律和道德,系列真人秀节目的引进和模仿,让这条链条身上涉及成本和版权保护；凸显人性是真人秀的卖点,也面对社会舆论和道德的拷问.
在人们对超女和短信结合形成“草根经济”记忆仍未消退时,《创智赢家》曾将推销上海王开照相馆“全家福”套餐加入任务之中.此刻,出现照相馆Logo的选手大合照,正安静地放在《创智赢家》那个钩心斗角的房子里面,随时准备自然地登上电视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