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张飞”刘昌毅

刘昌毅将军1914年生于湖北红安,因作战英勇顽强,人称“军中猛张飞”.将军身经千余仗,历险百余次,头、脸、手、腿、腰、背、胯、臀,无一处没有弹痕.将军晚年居广州,逢阴雨天,旧疾复发,疼痛难忍,仍然坐如钟,站如松,走如风,保持严整的军人风度,人若搀扶,必遭痛骂.

刘昌毅将军原名刘昌义.1945年,将军率部与国民党暂编第十五军作战,俘敌一军官.将军亲审之,问:“你们军长叫什么?”答:“刘昌义.”将军大怒曰:“胡说!我是刘昌义,他怎么叫刘昌义!”经查实,敌十五军军长姓名确为“刘昌义”.为示区别,将军从此改名“刘昌毅”.

红军时期,万源保卫战中,时任连长的刘昌毅英勇作战,身负重伤,竟日昏迷不醒.一日,将军气绝,全连大恸,将其装殓于棺木,肃立默哀.将军生前无他物,仅留一德制勃朗宁.将盖棺时,将军警卫员言:“连长最喜这,让它跟连长去吧.”遂取置将军掌中,忽见其手指微动,警卫员大惊曰:“连长还有气!”复从棺木抬其出,竟生还.

抗日战争期间,刘昌毅将军于河南郏县指挥打日军.一日,将军突然患疾,半身不遂,遍求名医偏方,吃蜈蚣、蛤蟆、毒蛇等,均无效.忽一日,有一长者自山外而来,直至军前,称可为将军治病.警卫疑其身份不明,驱其走.次日又来,亦被阻门外.第三日,长者又来,欲闯关.其时,恰将军起床小解,听门外有吵闹声,问之何事?警卫以实情答之.将军召进,见其人须发皆白,臂挽青囊,一靓女随后.长者问诊号脉后,即于青囊中取针施治.每扎一针,饮半杯陈年虎骨酒.首三针,将军即能坐;隔日三针,将军即能站;再隔日三针,将军即能行.不出十日,将军竟痊愈也.将军取银元酬之,长者坚辞不受,留草药五帖,携靓女飘然而去.

1946年夏,中原大战在即.刘昌毅将军亲临前线,遇敌炸弹袭击,将军脸部负伤,十多弹片嵌入下巴,牙齿全部打落,鲜血淋漓.是时,周恩来至前线视察,建议送刘昌毅将军到北京协和医院治疗,将军坚辞不从.周恩来派人火速从武汉购药品及手术器械,请卫生部专家为将军做手术.因伤在脸部危险区域,众专家反复研究方案,终难决断,将军示意警卫员,取纸笔写下三个大字:“大胆割!”

刘昌毅将军指挥作战,处变不惊,历险不乱,每临大事有静气,人称“四不走”将军,即:不吃饱饭不走,不睡好觉不走,不喝完酒不走,不见敌人来不走.

1947年春天某日,久雪乍停,天气晴朗.刘昌毅将军率部至两河口八里川,令部队埋锅做饭.忽警戒哨报告,东北方向发现敌人.人劝将军走,将军问:“饭熟否?”答:“已熟.”将军曰:“吃了饭再走.”泰然置之.忽警戒哨又报,西南方向发现敌人.数人劝将军走,将军问:“饭饱否?”答:“尚未.”将军曰:“不吃饱饭不走.”依然镇定自如.忽警戒哨又飞报,其他方向均发现敌人.是时,炮声依稀可闻.众官兵停筷置碗视将军,见将军蹲一大岩石上,一手端碗,一手握筷,吃得正香,仍若无事状.此时,炮弹已落四周,众皆继续放胆吃饭.饭毕,将军问:“吃饱了没有?”皆答:“吃饱了!”此时,已可辨敌人影,将军方从容率部撤离.

淮海战役时,刘昌毅将军任中原野战军三纵副司令员.双堆集一役,三纵活捉黄维.将军曾设宴招待之.黄维于席间悄声告将军:“贵部可直接打过长江去.”将军问:“因何?”黄维曰:“能败我者,必能败江南之国军.”

刘昌毅将军性耿直,敢言敢干敢怒,无所顾忌.淮海战役后,中原野战军曾发一通报,点名将军纵容两干部无票乘车,并打骂列车员.其时,将军于开封疗伤,见通报,莫名其妙,即策马飞奔商丘,将当事人带往刘邓首长处,当场对质.后刘伯承元帅出来解围,曰:“通报错了,撤销.”将军方愤愤而归.


为庆祝淮海战役胜利,中原野战军首长与各纵队指挥员共餐.席间,对刘昌毅将军言:“仗打得不错,就是多吃了五百斤肉.”将军勃然变色,双手将餐桌掀翻.1975年,于北京接见刘昌毅将军,指着将军曰:“你是一位战将,但有时也会蛮干.”将军不与之握手,扭头就走.

(本文资料来源为刘昌毅、何英富的口述,并参阅了吴昌炽等人的回忆文章)

(责任编辑/吕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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