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引言
“乐府”是我国古代掌管音乐歌舞的官署名称,最早出现于秦代,负责收集、采撷文人诗和民间歌谣,并配乐.西汉时,这一官署被沿袭下来,乐府诗是这一官署收集和配乐演唱的歌辞,后来,由乐府收集、编制的诗也被称为乐府.后乐府发展成了一种专门的诗体,即乐府体.两汉乐府诗遂成为继《诗经》、《楚辞》之后,中国古代诗歌史上蔚为壮观的一笔.
乐府诗歌题目的翻译
北朝宋人郭茂倩所编《乐府诗集》包罗万象,兼收并蓄,是一部完备的乐府资料总集.《乐府诗集》共100卷,分12类.《乐府诗集》现存汉乐府民歌40余篇.乐府诗歌的题目大都往往表示其曲调或主题,因此,题目的翻译成为乐府诗歌翻译中的难点.有如下几种：
1.诗歌首句为题.如《古诗十九首》,如《行行重行行》、《冉冉孤生竹》、《迢迢牵牛星》等,因其直接涉题,题目的翻译更臻斟酌,决定整首诗歌的韵脚以及翻译风格.如《冉冉孤生竹》,汪榕培译“Frail,FrailaBamboo”,杨宪益为“ToaHusbandFarAway”,两种译法,互存其风格.题目中“冉冉”表示柔弱下垂的样子.《冉冉孤生竹》一诗借助于柔弱孤独的竹子抒发新婚妻子对不归丈夫的埋怨和哀叹.因此,从主题意义上来讲,杨宪益译本力切中心,以妻子的口吻直抒胸臆,“ToaHusbandFarAway”,使译语读者对诗歌主题的把握更加便捷,但从文化传达的层面上来讲,尽管在诗中第一句的翻译也体现出柔弱竹子的文化意义,但从乐府的体例和特点上来讲,不谙汉学的译语读者永远不会明确《古诗十九首》题目和诗歌第一句的一致性,从诗歌研究的范式上来讲,属于严重文化缺失.汪榕培译本从音律上来讲,“Frail,FrailaBamboo”,实现与原文的形式对等,而且Frail的反复强调了“冉冉”的柔弱,意境达到完美契合.但汪译与首句也并非一致,“Frail,frailabamboothatgrowsalone”,从意义上来讲,“冉冉孤生竹”的内涵得到了充分翻译,主题也通过“alone”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且题目与首句能够体现出一定的类比关系,不愧谓之“妙译”.
2.“行”体的英译.汉乐府中有相当数量的诗歌题为“行”体.如《长歌行》、《猛虎行》、《相逢行》、《步出夏门行》等.按照郭茂倩的乐府体裁分类,很难从其中追溯到任何“行”体痕迹,但在为数不多的乐府诗歌中,“行”体所占比例不容小觑.据笔者统计,在汪榕培英译《汉魏六朝诗三百首》中,共选录“行”体诗18首.直译手法居多.《出自蓟北门行》据说出自曹植《艳歌行》“出自蓟北门,遥望胡地桑”.现存各家拟作,都叙军旅诗行.诗中主题与题目环环相扣,交相辉映,比如首句“蓟北聊长望,黄昏心独愁”与题目衔接自然,基于此,汪榕培译本取直译更利于语篇的衔接,主题的烘托.《代出自蓟北门行》译为“TotheTuneofILeetheNorthGateinJi”,准确的体现“代”的仿拟性质,又巧妙地体现出和《出自蓟北门行》的关系,从而使诗歌的主题自然流露,便于译语读者根据诗歌体裁类比,以期探究中国乐府诗歌的精神内质与外在表现的关系.
《艳歌行》汪译为“aprelude”准确表示其功能,沈约云：“念与下为趋,曲前有艳.”郭茂倩曰：“诸调曲皆有调有声,而大曲又有艳,有趋有乱.辞者,其歌诗也.声者,若羊吾夷伊那何之类也.艳在曲之前,趋与乱在曲之后.”杨宪益译文直逼主题“Homesick”提纲挈领.《燕歌行》用妇女的口吻,写他的丈夫行役到燕地,她因时节变换,出行者不归而引起的怨旷思念之情.所以汪榕培灵活英译为“ASongFromYan”.略通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燕”表示地名,与“燕歌行”名副其实.
3.文化意象的英译.汪译的文化空白,给译语读者留下丰富的想象和学习空间,使其更深入地领会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比如《饮马长城窟行》与“wateringthehorses”与主题“awifelongorherhusband”究竟有何关系,曲部名称与诗歌主题蕴含有怎样的内在联系,这些思考对于译语读者跨越文化的囹圄汲取精华以及实现中国传统美学素养的培养不无裨益.实际上,“长城”的意象在中国文化“孟姜女哭长城”典故中代表夫妇天各一方,在这里《饮马长城窟》与怨妇思君达成一致.美学家宗白华指出：“埃及、希腊的建筑、雕刻是一块团块的造型.米开朗基罗说过：一个好的雕刻作品,就是从山上滚下来也滚不坏的,因为他们的雕刻是团块.中国就很不同.中国古代艺术家要打破这团块,使它有实有虚,使它疏通.”这正说明,虚实结合,交相辉映是中国美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的问题.
结束语
综述之,乐府诗歌有其内质的文化性、生活性和艺术性,因此,乐府诗歌的翻译在题目的处理上成为一个现实中的棘手问题.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译者应兼顾诗歌体例,形式内容充分翻译,文化传达为神,画龙点睛作骨,形式内容交相辉映,体现出原作的审美价值.同时,对译者自身提出较高素质要求,熟谙中外文学,谨慎善待中国古老文化之瑰宝,正确理解,准确翻译,切磋琢磨,将乐府诗歌这一美玉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