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原创关 键 词：《绣像小说》晚清小说期刊设计
摘 要：《绣像小说》是在梁启超倡导的“小说界革命”的影响下诞生的第一份小说专刊,也是晚清刊行时间最长、成就最大的一种小说杂志.本文通过介绍评述它的办刊宗旨、封面设计、版式特点、内容分类以及期刊销售等情况,本真地再现晚清小说期刊的一种设计风貌.
《绣像小说》是在梁启超倡导的“小说界革命”的影响下诞生的第一份小说专刊.作为晚清刊行时间最长、成就最大的一种小说杂志,《绣像小说》参与了作家创作、读者阅读以及作品流通的全过程,本真地再现晚清小说期刊的原始风貌.光绪二十九年（1903.5）癸卯五月初一日,《绣像小说》在上海创刊,由商务印书馆发行,未标明主编者,一般认为是清末著名小说家李伯元,铅印线装本.1980年12月,上海书店重印了《新小说》《绣像小说》《月月小说》《小说林》等部分晚清小说期刊.笔者所看到的是山西大学图书馆所藏上海书店1980年12月《绣像小说》的影印本.该刊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4）三月停刊,共出七十二期.
一、《绣像小说》的办刊宗旨
晚清社会战乱频仍,政治黑暗,朝廷腐败.此时复杂的社会环境,为小说提供了更为丰富的创作素材；上海租界宽松的言论氛围和1901年“丁未上谕”的颁布,使得大量小说作品蜂拥而至；小说期刊《绣像小说》也应运而生.在它的创刊号上,署名为商务印书馆主人的,发表了《本馆编印〈绣像小说〉缘起》,文中指出：“欧美化民,多由小说；桑崛起,推波助澜.其从事于此者,率皆名公巨卿,魁儒硕彦.察天下之大势,洞人类之颐理,潜推往古,豫揣将来,然后抒一己之见,著而为书,以醒齐民之耳目.或对人群之积弊而下砭,或为国家之危险而立鉴,揆其立意,无一非裨国利民.支那建国最古,作者如林,然非怪谬荒诞之言,即记污秽邪淫之事；求其稍裨于国,稍利于民者,几几乎百不获一.夫今乐而忘倦,人情皆同,说书唱歌,感化尤易.本馆有鉴于此,于是纠合同志,首辑此编.远摭泰西之良规,近挹海东之余韵,或手著,或译本,随时甄录,月出两期,藉思开化夫下愚,遑计贻讥于大雅.呜呼!庚子一役,近事堪稽,爱国君子,倘或引为同调,畅此宗风,则请以此编为之嚆矢.著者虽为执鞭,亦忻慕焉.”{1}（山西大学图书馆《绣像小说》所藏本中第一期卷首未见此内容）此外,《绣像小说》的办刊宗旨还可从第三期署名“别士”（夏曾佑）的《小说原理》一文中再知一二.总之,其意乃借鉴小说在欧美、日本资本主义发展中的社会政治启蒙作用之经验,运用文学的通俗性和普及性特点来开发民智,宣传爱国,唤醒民众,刷新政治,从而达到除弊兴利、富强国家的目的.
二、《绣像小说》的封面设计
《绣像小说》的封面设计有两种,一种“封面画是一株枝叶挺秀、花冠怒放的牡丹.花枝由右下伸向左上的构图方式,显示了一种自信感,一种走向夏天的风度”{2}；另一种封面构图则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孔雀绽放着它五彩斑斓的尾屏,向世人展示着它的美丽和矜持.在魏绍昌的《李伯元研究资料》图版目次中所记内容是第1期至第8期图案为牡丹,从第9期至72期图案为孔雀.但毕树棠在《绣像小说》一文中则写道：“第一期的封面是一枝牡丹花,第二期改为一只展翅扬尾的孔雀,直到最末一期未变样,却屡次更换色彩,比现在杂志的封面画,意味简单多了.”{3}而山西大学图书馆《绣像小说》的所藏本,则从第1期至第72期封面全部为孔雀图.
三、《绣像小说》的绣像插图
“绣像”,在《辞海》中这样解释：明清以来,一般通俗小说前面,往往附有书中人物的图像,因为用线条勾勒,描写精细,也称为“绣像”.另有画出每回故事内容的,则称为全图.绣像和全图都属于插图.《绣像小说》之“绣像”应是广泛意义上的概念,既有人物绣像、补白插图和封面后的独立插页,又有逐回插图（配合小说情节的发展,绘出相应的背景及环境中人物的音容笑貌）,小说每回有插图两面,每面标着一句回目,如《文明小史》第一回插图一“校士馆家奴谭历史”、插图二“高阶店太守谒洋人”.《绣像小说》中的“绣像”就是以后者绘事主,虽然插图画技未臻精美,但以写实手法反映当时的社会时事、风土人情和历史背景,既符合了期刊连载的特点,又与小说文本相得益彰.
《绣像小说》》总共为28种作品,如《文明小史》《活地狱》《醒世缘》《泰西历史演义》《英轺日记》《经国美谈新戏》等几乎所有的长篇小说(包括创作和翻译)和戏剧作品都配备了绣像,一般是小说每回两幅,戏剧每出一幅.有时某作品在本期没有插入绣像,那么会在下期补上,如《小仙源》.开始时每一期刊登绣像12幅,第三年以后逐渐减少为10幅、8幅.全部72期配有绣像820幅左右,数量是相当惊人的.“如此图文并重之小说刊物,在晚清,除《海上奇书》外,仅此而已.”{4}
四、《绣像小说》的版式特点
《绣像小说》是单面印刷、双页折叠线装.山西大学图书馆《绣像小说》的所藏本,每期有封面,与书名页合二为一；置于封面之后有独立的目录,刊载（含连载）作品十余种,不分栏目,在目录中直接排列作品的题目、回目和作者,而不在题目之外附加一个栏目标签.全部为黑双边栏,黑口象鼻,版心上端是各类作品题名,中部是回目和页数,下端是刊印单位“商务印书馆印行”.《绣像小说》竖版排字,每页14行,行33字,行与行之间有各式标点,行距较密.所用标点主要有：实心顿号、空心圈、实心圈、单竖线、双竖线、空三角、感叹号、问号、破折号和省略号等,置于字的右侧或右下侧.《绣像小说》版式与传统线装书相似,页码标注不以整期为单位,无总页码,只有按照栏目或篇目编排的分页码,这种形式方便拆解重订.为迎合读者的需求,《绣像小说》还常发行各类小说的单行本.
五、《绣像小说》的内容分类
在发表的作品中,创作小说17种,翻译作品18种,传奇3种,戏曲3种,弹词1种,时调唱歌（通俗歌谣）21篇,其他5种.完整的作品占到了全部的四分之三多.由此不难发现,刊载了大量晚清小说杰作的《绣像小说》,内容十分之九为小说,包括创作小说、翻译小说、传奇及弹词、时调、杂记形式的作品.所采内容极为广泛,如揭露晚清官场黑暗,谴责列强侵略罪恶,叙说维新立宪运动,宣传爱国救亡,描写晚清中国工商活动、教育改良与留学生生活,破除迷信,解说科学,改革风俗,以及通过翻译作品传播西方资产阶级思想文化等,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各个层面,比较全面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绣像小说》尤其注重创作小说,该刊连载的创作小说为其赢得了“晚清四大杂志”之一的地位.而它刊载的翻译小说则体现了办刊精神,通过介绍西方小说启发民智.
六、《绣像小说》的销售和广告
《绣像小说》总发行所是上海棋盘街中市商务印书馆,除在上海各书庄设有寄售处外,还在全国各地主要书庄以及香港、日本、新加坡等地设有八十八个寄售处,为当 102;一种极为畅销的文学杂志.该刊每月二册,全年二十四册,零售每册洋贰角,预定全年洋四元.经手代销该馆照八折收价,外埠订阅全年每份加邮费五角,代销至257份者七五折,代销至500份者七折,代销至750份者六五折.代销至1000份者六折.绝大部分小说期刊均刊载广告,主要为本报馆或书局的出版物做宣传,对外刊登广告,制定广告收费标准.《绣像小说》刊登内容比较干净,在山西大学图书馆《绣像小说》的所藏本中仅能看到购阅绣像小说价目和告白价目表.告白价目表对预登告白者说明每行四号三十三字,并分别以登的次数和行数为标准列出不同标准.
七、其他
晚清小说期刊适应读者需求,发行市场化,彻底改变了传统小说的旧有模式――一种随意的写作和被动的接受.在市场中广泛流通的报刊、杂志加强了作者和读者的交流互动,一方面通过读者的一系列接受活动“破译、领悟、开掘与评价”,编者迅速捕捉到读者感兴趣的话题,并及时刊出相应的单行本小说以满足读者的审美要求,一方面通过刊登广告征集素材、推广作品的形式,作家和出版商还能及时挖掘生活气息浓、时代感强的题材,把握读者思想的最新动向等.早在晚清,这些编辑出版商们就清楚地明白世界、作者、作品、读者之间互相作用、密不可分的关系,并在实践中成功地运用.从而形成了晚清小说期刊繁荣的局面,尤其是《绣像小说》成为晚清刊行时间最长、成就最大的一种小说杂志.与此前之后的小说期刊相比较,我们可以说《绣像小说》的期刊设计基本上是回归传统,在继承和革新的过程中逐步探索.
作者简介：昝红宇,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中文系讲师,山西大学文学院中国古典文献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籍整理与研究.
{1}{4}阿英：《绣像小说》,见魏绍昌编《李伯元研究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460页,第461页.
{2}杨义：《中国新文学图志》,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6页.
{3}魏绍昌：《李伯元研究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463页.